“沒想到我長空雙雄今日竟然栽在這裡,既然閣下神通廣大,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就是,還有什麼廢話可說。”
兩名修士都挺硬氣,脖子一撇,就擺出引頸待戮的姿態。
李柃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硬骨頭,見此情景,不由得笑笑:“這世間從來只有生存不易,想死還不簡單?只是我觀你等並非輕易替人賣命的死士,又何必為了區區一些錢財寶物作踐自己。”
兩名修士俱皆冷哼。
李柃道:“就算你們不說,我也大概猜得出來,是有人讓你們來截殺我等。”
聽得此言,兩人面色都微變,其中一人道:“那你可真是想太多了,如今西海這世道,殺人奪寶還需要由頭嗎?你們幾個看起來像是肥的,抓住拷問一番,保管賺得盆滿缽滿,只可惜我等技不如人,終日打雁,卻叫雁啄了眼。”
“哦,是嗎?”李柃笑了笑。
陸行等人聽到,奇怪道:“莫前輩,為何你會覺得他們是受人指使?”
李柃道:“直覺而已。”
陸行道:“四海這邊強人橫行,剪徑劫道者比比皆是,只是結丹境界還出來做這種事情的少而已,興許真的是見您二位可能有油水可撈,才動的手。”
他竟相信對方的說法。
李柃皺眉,看了看其他人,也是一副深以為然,甚至理所當然的模樣。
“貴方如此之亂嗎?”
慕青絲道:“夫君,我們剛來此間之時,還有玉琅山拍賣會……看來西海的確有那麼稍微一點點亂……”
陸行這時候也意識到了,李柃可能並不是西海之人,於是解釋道:“其實我們西海也是物阜民豐的淳樸之地,但近一個甲子以來,接連發生不少事情,風氣就漸漸變壞了。”
同行者聽到這個,忍不住道:“是啊,尤其那些新生代的後輩,簡直不知所謂。”
“我等乃是修仙問道之輩,追求的是本心性命,修持的是元神正果,崇奉天地,敬畏因果,就算偶有道德敗壞之輩不那麼講究,也當知報應。
就好比說這幾位來截殺我等,敗則敗矣,還知道認栽,可那些個年輕小夥,動不動就把逆天掛在嘴邊,一個個膽大包天,為所欲為,渾然不把自己和他人性命當回事。
敗之則又有怨,好似一切悲劇都是因為我等恃強凌弱,反欺於他,更有甚者,不知哪裡學的壞毛病,居然叫囂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嘿,那是不知修仙界中不畏鬼類,當真凡愚之見。”
很好,腦海裡有畫面了。
李柃不禁莞爾,但還是道:“儘管如此,我還是覺得這些人背後必有主使,這兩個嘴硬,恐怕問不出什麼,我問問看其他人。”
李柃抓住的並不僅僅只有這兩名結丹修士,還有好些築基。
但他們都已經沉入了海里,費了一番功夫才打撈上來。
正當這時,李柃的神魂也接近了那名在遠處藏頭露尾之輩。
對方正利用一面鏡子模樣的法寶觀察情況,鏡面上照映著李柃審問俘虜的景象。
突然之間,鏡面上呈現出一道虛淡的人影,如同幽靈飄浮在後面。
“誰?”
對方悚然而驚,轉過頭來,露出一張滄桑中年的面孔。
李柃隔空虛抓,就以法力強行拿捏整塊虛空,要將其裹覆在內,一體成擒。
中年修士反應極快,立即身化白芒,如同雷電閃出那片空域。
李柃以有心算無心,竟然都險些撲了個空。
但他此刻是以神魂出竅的狀態執行靈魄,感念傳香之間,返魂香瀰漫天地,自身也以無視空間的方式詭異遁行起來。
此乃香道獨有之傳香遁法,經此浮香若幻的法則之力加持,跳出三界,不入五行,較之以往運用基本法力變化的香形術,不知提升多少個檔次。
那中年修士根本無法察見李柃真身,只是舉起手中寶鏡照映四方,嘗試將其找到。
但卻不料,肩膀無來由的被拍了一下。
“不好!”
這一下,異香飄來,腦中渾蒙,他的精神意識立刻就變得不清醒起來。
片刻功夫,中年修士感覺眼前刷的一下被人遮蔽,手中寶鏡也被猛的拽了過去,強行搶奪。
他想要抵擋,卻又無從擋起,只能苦苦支撐著,直至四肢百骸酥麻鬆軟,忽的連軀體都控制不住,如同踩空一腳,整個人頭重腳輕的向下墜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