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今日來此,並非問罪,只是想要從你口中知道答案。”
離膺略作沉吟,問道:“什麼答案?”
李柃道:“你究竟為何會變成如今這般的模樣,又為何要躲著宗門的尋找,甚至改頭換面,叛出宗門?”
離膺神色微動,道:“我,沒有背叛宗門。”
李柃冷哼一聲,厲色道:“你做過的事情,自己心裡清楚!
聞香教這些年來為神龍教所掌控,屢番欺壓凡民,詐騙錢財,收集香火,塑造偽神,一樁樁都是在與本宗教誨背道而馳,甚至於,和外人勾結圖謀利生,妄圖再奪傳香道真傳,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沒有背叛宗門?”
離膺面露痛苦之色,但卻沒有再反駁,而是沉默下去。
“師祖!”氣氛僵持之際,姚靈仙突然大喊一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我師尊他真的沒有背叛宗門!
您看,此乃本門真傳玉牒,還有,這是您的長生牌位,畫像,二十年來,本教弟子始終未曾敢忘出身根本,亦不曾忘記傳道之恩,還望師祖明斷,並聽我細細稟來,告知師尊這些年來的苦衷!”
姚靈仙急忙說道:“我師尊他之所以不歸宗門,全都是因誤入秘境,融合了大能道果所引起啊!”
離膺面頰抽動,似要爭辯,但最終,還是默然一嘆,沒有阻止,任憑姚靈仙把自己這些年來遭遇道了出來。
原來,他自得到玄洲大能閆不永的變化道果之後,已然獲得其中部分傳承,擁有結丹乃至成嬰的潛力。
然而新殞化神因果沉重,並非他獨自一人所能承擔,期間更有無數覬覦此果之人尋蹤追殺,意圖得到這份道果。
同樣的,他也需要爭奪其他人手中道果與傳承,以全自己化神之資。
所以他乾脆改頭換面,藉著法則之力與那些人展開廝殺,並爭搶得到數件強力法寶和相關的傳承之物。
但也就是那時候開始,他才驚恐發現,自身被閆不永的殘魂與道果影響太深,已然失卻過往所修之香神,又屢經殺劫,業障迷心,連精神意識都大受干擾,竟然分裂出數種人格和麵貌。
除此之外,他還因著大能道果之故,和那些同樣獲得閆不永遺澤之人結下因果,彼此之間都存在著冥冥之中的命運牽引,需當彼此殺戮,爭奪,才能順利成就自身之圓滿。
因為此前動手足夠果斷利落,他其實已經奪得不少遺澤,成為了佔據大頭的優勢方。
但或許是因為殺戮過重,命中合該有此一劫,竟有三宗弟子之一的遊仙島真傳同樣參與了這場爭鬥,從而被其盯上。
極短的時間內,其他競爭者接連橫死,被搶奪因果,氣運,淪為對方晉升之材,離膺當時本想回歸,甚至重返海外,尋求李柃幫助,都被迫中斷,繼續隱姓埋名躲藏起來。
蓋因對方家世不凡,非但父親是大宗長老,高祖還是元嬰巨頭,如若被他掌控自己真實身份和來歷,不但自己要遭殃,就連遠在海外的積香宗都有可能受到牽連,平白無故的招惹一大敵。
故此,離膺連李柃為其安排的尋龍會都不敢再聯絡,藉著順利結丹之機,與神龍教搭上關係,並假借獻策,蠱惑神龍教追尋香火。
如今的局面,看似神龍教謀奪了積香宗的聞香教真傳,實則是他佈局設計,試圖利用其力量為自己積攢香火,洗消因果,甚至尋機謀奪大粼江神之道果,以求對抗閆不永之影響。
藉此拼湊出來的法則之力和道果,他或有希望越過幾乎必敗的競爭之局,自行走出一條結丹成嬰的康莊大道。
到時候,無論是遊仙島也好,神龍教也罷,都將淪為他腳下踏腳之石,反過來為其修煉上進鋪築道路。
但因此事牽扯太多,無論從惜身報名,還是免除瓜葛的考慮,都不能透露個太多人知曉,只能尋求自己弟子的幫助。
姚靈仙也是因為如此,才毫不猶豫的跟從他一起偽裝叛出,瞞過神龍教意圖後續。
但現在,姚靈仙也發現,這條路並沒有那麼好走。
神龍教之人不是傻子,遊仙島也越逼越緊,兩大巨頭之間夾縫生存,反而隨時都有可能陷進去,把自己給坑害。
再加上聞香教被神龍教改造得烏煙瘴氣,門下多有良莠不齊,也著實與本宗道義不符,甚至有可能反過來侵蝕自身之信念,造就更多業障。
於是,他決定向李柃求助,及時叫自家師尊洗心革面,不要再自以為是,一條路走到黑的繼續再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