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柃做完這些之後,就站起來,將其放至桌上銅盆,以火摺子點燃。
“怎麼就給燒了?”
安掌院等人看得不大明白,感覺辛辛苦苦紮成的草人就這麼燒掉,還怪可惜的。
但奇怪的是,那草人在盆中少了許久,居然還是一副烈焰升騰的模樣,絲毫也不見變化。
看起來,這火焰焚燒的是其身上氣機和人香,就像是烈酒灑在布上,短時間內不會焦黑的把戲。
李柃沒有解釋什麼,只是起身下臺,對他們道:“此臺和供桌,銅盆香燭之流在此,露天置放即可,只避雞犬和閒雜人等,不避天地鬼神。
如遇天公不作美,要下雨淋溼盆中之物,也由得它去,不必理會。”
安掌院不大理解,但這種事情,還是很容易辦到,連忙一口答應下來。
他們所選定的這處地方也是宗門主峰的後山谷地,要封閉起來還是不難的。
安掌院並不知道,就在他們走後不久,空無一人的山谷中,微風輕拂,擾動氣焰。
草人身上開始呈現出一絲焦黑之意,難聞的燒焦味從中傳了出來。
但是旁邊並沒有什麼人感知到,也就沒有在意。
同一時間,遠方萬餘里外,一處海盜開闢的荒島上,血鯊王正赤膊盤坐,身前擺滿大小碗碟上百塊,還有好些酒罈和巨大的海獸烤肉。
一些凡民模樣的僕從正費力抬著丈許大小的大魚往火堆上架去。
“大王,北霄島那邊還真是無恥,竟然說您和多位當家船主敗了……”
一名看起來有些市儈的黑市商人端著酒碗,向血鯊王通告自己打探到的外界訊息,一邊說還一邊諂媚討好的聲討。
此戰結果,已經從北霄島那邊傳回來了,訊息靈通者都可以先人一步知曉,不靈通的,再過個十天半個月也會知道。
李柃擊退血鯊王,積香宗也打退了血鯊盜的大舉進攻,這件事情在此前慘敗的襯托下,還是頗具振奮人心的意義的。
只是血鯊王這邊的部屬並不是太相信,血鯊王本身也不像受了什麼傷的樣子,根本不礙事。
他們還以為這是在造假呢。
血鯊王咧嘴一笑,倒是很坦然的承認道:“敗了就失敗了,這次偷雞不成蝕把米,著實損兵折將了一番。
不過我也藉此機會摸清楚了那李柃的實力,看來今後不宜與之正面交鋒,還是多在他的弟子門人身上下功夫為妙。
遲早他就會明白,強硬抵抗毫無意義,老老實實繳納供奉才最划算!”
血鯊王從來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那些深仇大恨,攜憤而戰,都是用來忽悠部屬去戰鬥的。
二當家,三當家死了有些可惜,折了他們,如同折了自己臂膀,但深究起來也就是那樣了。
四當家,五當家等人散了就散了,只要不死,又還在江湖飄著,遲早也會再度聚攏到自己旗下。
至於那些當家船主,小嘍囉之流,更是應有盡有,根本不必在意。
這一戰儘管傷亡慘重,還沒有達成目的,但在他心目之中,也不算什麼大事,反正死的是別人,又不是自己。
李柃卻不可能不計較那些山門大陣,弟子門人的損失,短短小半個時辰不到的功夫,就足以給他造成數千萬以計的破壞了。
如果以後再來幾次內部開花,幾億幾億的損失,誰都受不了。
別說只是實力彷彿,勝負難料了,就算比自己更強,也得交這筆錢!
他可是大海上的王者,強者弱者的錢都通吃。
但就在這時,莫名煩躁的意念浮現出來,那股類似毛髮燒焦的氣味又出現了。
滿臉諂媚的黑市商人罵道:“喂,你們那邊幹什麼吃的,都燒焦了!”
“你也聞到了?”
血鯊王感覺有些難以置信,一時僵在了原地。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還化虛為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