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娘低頭瞄了一眼那隻珠釵,通體的金子打造,簪頭雕刻上如意雲紋,還嵌上了一顆紅寶石。按理說下人不應該穿金戴銀,可蔻丹是王府的下人,又是宸王妃身旁的人,自是非同一般的。
再看看自己頭上,出了一支素玉簪子,旁的就只是幾個顏色暗淡的珠花。按理說她這個年紀都可以當祖母了,可她為了陪徐令姝,硬生生地拖成了老姑娘。
看著手裡閃閃發光的金簪,錦娘立馬在心裡笑開了花。
她將簪子藏在袖中收好,“哎喲蔻丹姑娘這麼大的手筆,這叫人怎麼好意思呢,一個丫頭而已,還勞您這般費心。不打了不打了,趕緊給帶回去療傷吧,怪可憐見的。”
話音一落,便有兩個小廝上前連人帶條凳將失去知覺的落雪抬起來,蔻丹連忙招呼他們把落雪抬回住處。有陸清棠的醫術,想來這丫頭還能有條活路。
回到小院裡,陸清棠看著渾身是血的落雪,不禁皺眉,傷得真是太重了。
治病救人是她的本能,她也來不及多問,直接命人將落雪抬進房中,留下蔻丹一人給她遞東西。
一炷香時間過後,落雪的傷被她治得差不多了,只是剛剛清理傷口時候有些太費神。她的傷口和衣衫全都粘在了一起,即便是打了麻醉劑,這丫頭還是疼得動來動去。
陸清棠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落雪,又看向蔻丹,等待著她的解釋。
蔻丹上前伸手為陸清棠輕輕揉捏肩頭,“回王妃,不過是碰巧看到了而已,看著怪可憐的。”
陸清棠冷笑起來,“恐怕不止這麼簡單吧?”
蔻丹掩嘴笑了笑,“什麼都瞞不過王妃。”
她本來是按照陸清棠的囑咐,藉著學繡花的名頭,好觀望著文心居的動靜,雖然這不是最好的法子。畢竟他們初來乍到,對鎮南王府裡的人又不瞭解,不敢去收買。
而落雪被打,恰是此時送來的一個天大的驚喜。能把一個小丫頭打成這樣,她必定是不甘心的,不管這個落雪是好是壞,都可以為他們所用。
聽完蔻丹的解釋,陸清棠不由得起了一個疑問,她轉臉看向她,“你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有沒有想到這可能是一個陷阱?”
蔻丹愣了一下,隨後遲疑起來,“應該……應該不是吧?”
陸清棠嘴角勾起一抹調笑,伸手點了點蔻丹的鼻子,“傻蔻丹,我只是猜測,回頭找人把她送回去吧,送過去的時候找個大夫把把脈,別死我們這回頭賴上我們。”
蔻丹的臉上露出了難為情的樣子,她有些欲言又止,只回了一個“哦”字,然後開始低頭沉默。
這時候,床上趴著的落雪嘴裡嚶嚀了一聲,她緩緩睜開眼看向四周。
巴掌大的臉上煞白煞白的,沒有半分血色,微微張開的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卻發不出半點聲響。
陸清棠恰好站在桌子前,隨意伸手倒了一杯茶遞給蔻丹。
蔻丹接過茶水,一手托起落雪的脖子,將茶水喂進去。雖然很有耐心,但看的出來,她似乎有些自責,又有些生出了情緒。
大概她也以為這個落雪是個別有用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