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軒坐在桌子前,吃著下人送過來的早點,十分悠哉。
一口小酒下肚,便瞧著房門被開啟了。進來的是兩個侍衛,他們將董成斌扔在床上後,轉身關上房門便離開了。
紀無軒看了一眼趴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董成斌,不由得心虛起來。
前兩天,他為了保命,不得不把一切罪責全推到董成斌和方荃身上。以墨則深的性格,必然恨極了這個董成斌,把他打成這樣也不冤枉。
而董成斌也恨墨則深,就算被打成這德行都不願意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為的就是噁心他。
而且,紀無軒知道,董成斌必死無疑,就算是活著,也會生不如死。
他心虛的不是自己陷害了旁人,而是害怕被董成斌揭穿真相,這樣他不就漏了陷嗎?
不行,董成斌不能活著,他必須得死!
只是墨則深似乎沒有想要殺死董成斌的意思,只是變著法地折磨他。
他不明白為何墨則深要把董成斌和自己關在一間房間裡,難不成是想借他的手殺了董成斌嗎?他才不傻,才不會上當!
殺了董成斌,陛下那邊沒有交代,留著他整天在眼前晃來晃去,紀無軒無法安心,他得想想辦法才是。
紀無軒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今天的董成斌比起往日奇怪了很多,他怎麼不罵人了?
還有那雙眼睛,似乎有些絕望,怕不是被打傻了吧?
他將筷子放在桌子上,起身走上前,向董成斌關切道:“董駙馬,你還好嗎?”
董成斌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把臉轉向裡頭,一言不發。
紀無軒眼睛轉了轉,隨即嘆了一口氣,“董駙馬,看見你這樣受苦,小人我真的是看不過去了,墨則深他簡直不是人啊!”
“您好歹也是當朝駙馬,雖然公主已死,但仍舊是皇親國戚,如今弄成這樣,要是我,早就不想活了!”
他又嘆了一口氣,一雙滴溜溜的眼睛偷偷瞥著董成斌的表情。
他看見他的眼睛亮了亮,似乎他的話對董成斌起了作用。
於是他便繼續說:“不是我說啊董駙馬,您這麼活著太憋屈了,慶樂公主倘若在天有靈的話,必然會心疼您的。”
床上的董成斌動了動,乾裂的唇瓣動了動,“公主……”
紀無軒聽得清清楚楚,心裡頭一陣得意。
果然,提起公主就有了效果。
早先聽說了董成斌的那些浪蕩史,紀無軒一直都不相信他會對慶樂公主如此痴迷,還以為是在以訛傳訛。現在看來,這件事應該是真的。
紈絝子弟變成了情種,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紀無軒嘴角揚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冷笑,伸手拍了拍董成斌的肩膀,“董駙馬,您見不到公主的,公主已經仙去了,您要是想見到她,得到那個地方才對。”
董成斌愣了愣,轉過臉看向他,沙啞的嗓音艱難地開口問:“哪個地方?”
紀無軒裝作無辜的樣子,“當然是黃泉路上了,死人都在黃泉路上。”
他笑了笑,“聽說夫妻倆要是有情的話,誰要是先走了,必然會在黃泉路上等著自己的另一半的。駙馬爺對公主如此情深,想來公主也是如此,她這會兒一定在黃泉路上等著您的。”
董成斌的眼神泛著光亮,伸手抓住紀無軒的手臂,“你說的可是真的。”
紀無軒一副篤定的樣子,“千真萬確,小人怎麼敢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