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下午,幾人把院子從裡到外打掃了一遍,又簡單地做了些晚飯,吃完就各自回屋休息了。
陸清棠躺在床上,腦中全是昨晚紀文戰和自己說過的話。
當年的紀無軒從藥王谷死裡逃生回來後,的確是中了毒,差點人就沒了。
老鎮南王本就偏愛這個小兒子,加上他不能當鎮南王,因此就更疼一些。兒子差點被害死,做老子的不可能不管不顧,因此就向朝廷上了彈劾水方野的摺子。
聽到這裡,陸清棠便向紀文戰問起來,“有沒有可能藥王谷給紀無軒用的藥是以毒攻毒的?說不定是請來的大夫醫術不好,沒有檢查出來,因此錯怪了藥王谷。”
紀文戰搖搖頭,“根本不可能,我爹……咱爹說了,二叔當時都快要死了,即便是以毒攻毒也要掌握住量,否則不就是害人嗎?”
這話有道理,不論是作為一個醫者,還是紀家的兒女,她都覺得沒有問題。
於是紀文戰又接著跟他說起了與水家的恩怨。
老王爺彈劾水方野不久,朝廷就下了聖旨,將水方野狠狠地斥責一頓。朝中那些見風使舵的人便趁機彈劾水方野,將他的往事都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要不是有其他人幫忙說話,水方野這個土司怕是保不住了。
後來水家的人不服氣,偷偷派人給老王爺下藥。
可憐老王爺年紀本來就大了,雖然是慢性毒也險些要了他的半條命,老王爺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個月。
事後,紀無軒氣不過,要去藥王谷報仇,被紀無痕攔了一次。後來他又偷偷去一次,人剛到滇南位置,就被紀無痕給帶了回來。
聽到這裡,陸清棠又萌生了一個疑問,“你們怎麼知道祖父的慢性毒是藥王谷的人下的?說不定是有人陷害呢。”
紀文戰攤攤手,“爹也是這麼說,所以他就一直攔著二叔不讓他這麼衝動。”
後來紀無痕親自到藥王谷求解藥,中間的過程他沒說,不過想來應該也不會很順利,否則也不會被拒絕。只是他幸運地遇到了母親花柔,她不但救了受重傷的紀無痕,還幫助老鎮南王解了毒,後面的事就都知道了。
瞭解了水家和紀家的恩怨,所以陸清棠就改變了計劃。
明知對方是仇家卻仍舊要過去和他們共處在一個屋簷下,陸清棠做不到。
此行的目的不但是參加醫神大會,更要查詢母親的身世,所以她也不想與人產生糾葛。
可現在她後悔了。
既然母親會解藥王谷的毒,那她就應該和藥王谷有關,她應該去藥王谷查詢線索。
下午在打掃房間的時候,她也看到許多關於藥王谷的東西,雖然都是一些藥方水印,但也足以證明了母親的關係。
吃飯時候,她向紀文戰打聽了藥王谷的路途,決定明天還是要去藥王谷看看。不過現在醫神大會還沒有開始,她又能以什麼樣的理由進去,還不會被懷疑。
這有些難。
水星月和水星耀都見過她的臉,到了藥王谷萬一被認出來,說不定還會讓他們誤會。
翻過身,陸清棠想著對策,想來想去還是先找紀文戰商量一下。
她起身披上外衣來到曾克和紀文戰的房間,紀文戰和她一樣還沒睡,只有沒心沒肺的曾克睡得正香。
紀文戰給她倒了杯熱水,問她這麼晚有什麼事。
陸清棠捧著茶杯,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曾克,對紀文戰說:“我想去藥王谷打探一下孃的真實身份,只是我們的身份水星月和水星耀兄妹倆知道,水家和紀家有仇,若是我們明著調查肯定查不到我們想要的。我想借曾克易容的手段,換一張面孔混進藥王谷,這樣興許可以查到我們想要查到的。”
紀文戰的面前露出不確定,“這樣是否有些冒險了,萬一被他們發現了,到時候可就說不清楚了。”
陸清棠點點頭,“我知道哥哥的顧慮,可眼下只能這麼辦,不過我還要等墨則深回來和他仔細商議,畢竟三個孩子還要交給他看著。他要是實在不願意我也只能另外想辦法,可你若是不同意我明天都不必說了。”
紀文戰皺起眉,他思忖片刻,“我先考慮一下吧。”
說著,他又眼帶笑意,“你若真的潛入藥王谷,短時間內可看不到孩子了,你就不會想他們?”
陸清棠垂下眼眸,微微嘆了一口氣,“說實話肯定會想的,孩子們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我超過半天,我也不是鐵石心腸,只是有些事也是無奈。”
紀文戰無奈搖頭,他頓了頓,又道:“要不然這樣,我帶著曾克易容混進藥王谷,你在桃花澗安心照顧孩子。”
聽完這話,陸清棠立即開口拒絕,“不行,娘懂醫術,想要找尋真相就必須從醫術上下手,曾克雖然學了幾天,不過是學了幾根毛髮。我雖然不甚精通,但也已經入了門,至少能靠著些許經驗摸到真相。你們去了藥王谷最多隻能接觸一些普通人,想要查詢孃的身份就必須用醫術做路引子,你懂我的意思嗎?”
紀文戰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隨後又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