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棠沒想到水方野這麼激動。
不過也難怪,正常人聽見自己女兒跑出去這麼多年,結果嫁給仇人,還生下孩子,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只是他都這麼大年紀了,這麼激動真的不合適。
她走上前,開口安慰道:“谷主,事情已經成這樣了,現在我娘早已過世,所有的恩怨都已經了結,您也不必如此傷心。我孃的在天之靈,她也不願意看到你這麼傷心的。”
水方野冷哼了一聲,通紅的眸子裡閃著淚光,“傷心?我為什麼要傷心,我要知道她早死了我就不用費那麼多力氣了。現在好了,如釋重負,老夫應該高興才對!”
話音一落,花老夫人從椅子上掙扎著起身,她用手指著水方野嘶吼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柔兒再不懂事也是我們的女兒,是我的心頭肉,你這是什麼意思!”
水方野冷笑起來,“我什麼意思?我能有什麼意思,我沒有這個女兒,我水方野只有一個女兒!”
聽得出來,他真的很心酸。
作為一個母親,陸清棠理解他的一時想不開。
愛之深,責之切。
他難以接受也在情理之中。
同時她也明白,老谷主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好厚著臉皮待在這個地方。
於是她便開口道:“老谷主,老夫人,事情我們都說清楚了,叨擾多日,我也就不多待了,明日一早我們就告辭。”
說完,她躬身朝水方野和花老夫人行了一禮。
身後的紀文戰也跟著行了一禮,他對他們說:“我代我父親向你們問好。”
花老夫人的目光鎖在陸清棠背後的紀文戰身上,她上下打量著他,向陸清棠問:“他也是柔兒的孩子?”
陸清棠點點頭,“我哥,鎮南王世子紀文戰。”
花老夫人點點頭,她用手捂著嘴,肩膀一顫一顫的,“真好,可惜柔兒不在了。”
“可惜什麼!一點都不可惜!”
水方野再次開口,他的怒氣依舊在。
他用手指著陸清棠,“水星柔不再是我水方野的女兒,你也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水家仍舊和紀家勢不兩立!”
陸清棠笑了笑,“老谷主不必這麼激動,我說過,明天一早我就走,絕不逗留。”
說完,她躬身再次行了一禮。
抬腳剛要離開的時候,卻聽見背後的花老夫人開了口,“站住,別走!”
轉過身,她看見花老夫人拉住了水方野,“你說的什麼話,這是我們的外孫和外孫女,是柔兒拼了命生下來的。就算是你再對紀家不滿,事情已經如此,你又何必追究以往的事。別再執拗了方野,我們都老了,經不起折騰了,好好享受天倫之樂不行嗎?”
水方野苦笑了起來,“樂?有什麼好樂的?為了這麼一個女兒,我殫精竭慮,還為她辦了一個什麼狗屁醫神大會?結果呢,沒想到她竟然這麼不要臉,為了一個男人不要父母,這樣的女兒我要何用!”
他怒視著陸清棠,“走,都給我走,我不想看見你們,給我走!”
陸清棠笑得戲謔,伸手挽上墨則深的手臂轉身走出花廳。
身後的花老夫人叫著她,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水方野有些不近人情,可在老夫人身上,她體會到了隔代親的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