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陸清棠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坐在梳妝檯前,剛摘掉耳環,就聽見墨則深同自己說這件事。
墨則深咬了咬牙,“她可真是陰魂不散,趕走了還不放過我,我……我真想一刀把她剁了!”
說完,他又看向陸清棠,繼續道:“父皇說了,這件事看你的辦,明天進宮,你就直接一口回絕了寧家,然後往我身上推。實在不行,就說我能力不行,無法駕馭這麼多女子。”
“噗嗤”一聲,陸清棠笑出了聲,她差點沒笑得背過氣。
墨則深連忙上前給她順氣,一臉擔憂道:“你別笑了,仔細傷了胎氣。”
“還不是你故意說出來惹我發笑?你怎麼想的,這不明擺著告訴所有人你不行嗎?這麼傷自尊的事也能說出口,對於那麼不要臉的寧家,至於這樣嗎?”陸清棠說著,又把頭上的簪子取下。
墨則深站在背後幫她拿下另外幾個釵,一邊又說:“什麼面子不面子的,我不在乎,只要不讓你為難。你也說是面子了,咱們兩口子過得好不就行了,其他的誰管他。”
陸清棠笑了笑,滿心都是暖暖的。
有了他這句話就足夠了,至少證明墨則深對待自己是真心的。
但,憑什麼是他們宸王府失了面子,難道不應該是他們崇信伯丟人現眼嗎?
想到這,陸清棠便道:“王爺,其實沒必要這麼做,我已經有了應對之策,既不會讓寧心然入府,也不會讓陛下為難。只是,與寧家的親戚以後是做不成了。”
墨則深知道陸清棠想要做什麼,他猶豫了片刻,點點頭,“這事兒儘管交給王妃,我相信王妃,到時候需要我的時候,我再出面為王妃撐腰。”
陸清棠點點頭,衝他笑了笑,然後繼續卸掉剩餘釵環。
第二天一早,陸清棠滿頭珠翠,一身美豔華服出現在宮裡,與墨則深站在一起顯得十分般配。
在徐公公的引領下,夫妻倆進了文德殿的書房,一眼便瞧見了崇信伯夫婦以及寧心然。
寧心然顯然比起數月前的樣子瘦了很多,整個人如秋風落葉般,彷彿隨時都會凋零。
陸清棠先是給陛下行了一禮,又給崇信伯夫婦行禮,然後陛下賜坐,她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這是唯一的殊榮,就連墨則深也得站著,更別提崇信伯一家三口。
“宸王妃,深兒已經把事情都說給你聽了,朕覺得這種事還是你們兩口子拿主意,朕這個做老人的就不摻和了。”康元帝笑得很慈祥。
然而陸清棠卻在他的臉上看到了老奸巨猾。
他不喜歡崇信伯,知道崇信伯這個人品行不佳,更不想讓他的兒女與皇室子弟有糾葛,但更不好拒絕崇信伯,便直接把這件事交給陸清棠處理。
陸清棠如何看不出來,他是想做個和事佬,裡外誰都不得罪。
怪不得婆母總是對他淡淡的,大約是清楚康元帝的生性涼薄,不想跟他有複雜的情感。
這樣也好,不愛則剛,反正受了委屈,康元帝也當真不會為任何人考慮。
他愛的永遠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