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墨則深開口了,他翻過身,用手戳了戳陸清棠的背。
陸清棠轉過臉,毫無睡意,卻不耐煩地問他想幹嘛。
很明顯,墨則深不喜歡旁人對他甩臉色,但他壓抑住了這種怒氣,而是起身從旁邊櫃子裡取出一個鐲子。
“喏,隨便買的,拿去戴吧。”他將鐲子隨意扔到二人中間。
陸清棠心內頓覺好笑,立馬背過身去,“自己留著吧,不稀罕。”
她只掃了那鐲子一眼,藉著微弱的燭光可以看出,這是個成色極好的冰種翡翠。
只是不喜歡墨則深的態度,好似在施捨一般。
見陸清棠不屑的樣子,剛剛壓制的怒火立馬又升了起來。
“不稀罕也得戴,你憑什麼拒絕我的東西!”
墨則深拿起床頭的一個帕子,又一把扯住陸清棠的手腕,硬生生把那個鐲子給她套了上去。
陸清棠揚起手臂,一邊看著鐲子,一邊看著墨則深,“你神經病嗎?你送我就得要?”
“你要是不想要現在就給摘掉扔了。”墨則深餘怒未消,仍舊冷冷地看著她。
這樣子好像一隻氣包子,讓原本想要發火的陸清棠忍不住在心底笑了起來。
但她這個時候不能笑,要不然多跌份兒。
她甚至還想逗逗他。
有了主意,陸清棠立馬用另外一隻手環住鐲子,假裝往下摘的樣子。
墨則深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眼底有些失落和沮喪,就好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他轉過身,仍舊背對著陸清棠,用嘶啞的嗓音對她說:“隨便你,愛戴不戴。”
這話差點沒把陸清棠逗笑了。
但她仍舊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無奈道:“算了我困了,明天再摘吧。”
然後,放下手臂,陸清棠背過身去,這樣好讓她仔細觀察那隻鐲子。
這個鐲子是真好看,翠綠色的紋理十分細膩,即便是在幽暗的房間內,它仍然能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這是隨便買的?
隨便買就能買到這麼好的鐲子?尺寸還這麼合適?
想到這,陸清棠轉過臉看向墨則深的背影。
他好奇怪,腦子裡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而背過去的墨則深也覺察到陸清棠在看自己,他回頭看了一眼她,“怎麼不睡,明天咱們還要回宸王府。”
陸清棠用手摸了摸上腹,“吃得太飽,睡不著。”
墨則深冷哼一聲,“一個肘子燉火腿你吃了一半,一隻燒雞幾乎全讓你撕了,又吃了兩碗米飯,一碟子炸糕,還喝了一碗燕窩,怎麼不撐死你呢。”
剛剛在席間,他都沒好意思說。
才不過三個月,竟這般能吃,得虧他有王府,要不然尋常人家怎麼養得起。
“這是我們娘仨吃的,不能算我一人的。”陸清棠有些不服氣。
一聽這話,墨則深方才轉過身去,墨色雙眸緊盯著陸清棠的肚子,眼底有些不悅。
陸清棠下意識心裡一緊,她連忙扯著被子蓋在肚子上,警惕地看向他,“我告訴你,這個月份想打也打不掉了,你別打我肚子的主意。而且,我已經攢夠了錢,明天回宸王府後,我就可以離開了。”
聽完她的話,墨則深沒有說話,他的重點是在後半句。
他才剛從衡州回來,她就要走。
這也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