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道簾子,陸清棠手腕上鋪上了一層帕子,高弘將手搭在她的脈搏上。
原本高弘平靜的臉上,在把脈後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他忍不住回頭看向了寧貴妃。
寧貴妃見狀十分不解,心裡正在狐疑之際,又聽康元帝迫不及待地開口了,“怎麼樣了高弘,朕的皇孫如何了?”
“這……微臣……”高弘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按理說服用了三菱草不應該安然無恙的,就算是藥性不大,也應該有滑胎跡象。
然而陸清棠此刻脈象平穩,絲毫沒有要滑胎的意思。
難道她沒有吃那個藥?
糟了,中計了!
在宮裡浸淫多年的高弘立馬明白過來,但當著康元帝的面不知該如何告知寧貴妃,為此急得滿頭大汗。
寧貴妃還以為高弘在演戲給康元帝看,便提醒他道:“高弘,陛下問你話呢,只需如實回答即可。宸王妃肚子裡的孩兒究竟如何了,說出來,好讓本宮和陛下安心。放心,本宮撐得住。”
她說完,微微嘆了一口氣,眉間微蹙,似乎有些難過。
見她這樣演戲,陸清棠馬上都要看吐了,實在是噁心極了。
“回陛下,宸王妃……”
“既然高院判診斷不出,那麼不如陳院使來試一試吧,我相信陳院使的醫術。”
不等高弘把話說完,陸清棠便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康元帝不明白其中之意,但一聽陸清棠這麼說,便立即衝陳邦祖招了招手,“快去給宸王妃看看。”
“是,微臣遵旨。”
陳邦祖從容自若,起身上前跪下為陸清棠把了脈。
高弘的額頭爬上細細密密的汗珠,此刻只得用雙眼同寧貴妃傳遞資訊。
寧貴妃彷彿明白了什麼,但陳邦祖已經開始給陸清棠把脈,她想做什麼已經來不及了。
陳邦祖與簾子內的陸清棠對視一番,他心領神會,收回手立馬露出笑意。
寧貴妃見來了機會,不等陳邦祖說話,便怒斥道:“大膽太醫,宸王妃被害,居然還敢笑,給我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陸清棠頓覺好笑,這般無能狂吠是因為心虛嗎?
“寧貴妃,您好歹等陳院使把話說完再發火也不遲呀,我這肚子什麼狀況,您不想聽,陛下還得聽呢。”陸清棠抬手掀開簾子。
此刻的她已經沒有了剛剛的虛弱,取而代之的卻是滿面春風。
寧貴妃這下明白了,她這是中計了!
她迅速看向高弘,高弘苦著臉,無奈嘆了一口氣。
寧貴妃攥緊的拳頭用力到發抖,在看原地看向她的時候立馬鬆開了。
康元帝輕輕握住她的手,輕聲道:“寧貴妃,朕知道你關心深兒的孩子,只是也要聽聽陳邦祖怎麼說。”
他說著,深看了寧貴妃一眼。
寧貴妃心裡咯噔一下,康元帝收回手,讓她的手瞬間僵在半空。
“陳邦祖,說吧,宸王妃的肚子裡的皇孫如何了?”康元帝開口道,聲音清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