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窗而入的月光很是微弱,卻不失皎潔,窗欞如生了霜花般,為初夏添涼。瓊亦聽身側人的心跳與呼吸聲,安穩踏實,也不知是她太過放鬆,還是當真睏倦了,眼皮耷拉幾下後,就悄悄睡了去,當盛玄怨還想與她續些話時,她已經睡熟了。
“瓊亦?”他連喚了幾聲都沒有動靜,半支起身子看她,只見瓊亦睡得十分平和,臉頰軟肉堆在褥子上,鼓出圓弧,睡相著實可愛。
“睡著了啊。”盛玄怨坐直半身,瓊亦睡夢中感到一側空蕩無物,沒了依靠,便蛄扭著向他縮了過來,偏要緊挨著他才能安身。盛玄怨看見了她雪白的脖頸,紅痕咬痕格外顯眼,都是他方才好一陣折騰留下的,許是這時候知道心疼了,輕輕撩開她耳鬢髮絲,為她揉淤消腫。
瓊亦睡得很沉,毫無防備,盛玄怨目光停在了她的左肩領口,伸出了手去,卻久久不敢落在她身上,動作遲疑。他知道,在瓊亦後背,布著一塊巨大的傷疤,自己無意間瞥過一眼,可並未看清看細,她的身世鐫刻在疤痕之下,被猙獰的皮肉掩埋,在無從得知其間刺畫的究竟是何物時,一切都只是猜想。
她依在自己身側安然熟睡著,呼吸平緩,像一隻安靜的雀兒,盛玄怨心頭一沉,如何也下不了手,心道:不妥,不妥。我不能這樣對她。
隨即起身下床,從櫃中取出一瓶消腫化淤的藥膏,塗抹在她與自己身上那些異常顯眼的曖昧痕跡上。
明天,應該能消腫吧。
盛玄怨將蠶絲被替她蓋好,掖好被角,他打心底不想獨自過夜,也就順了自己心意,未將她送回隔壁房中,從置物箱中取出涼蓆,在地上打了地鋪,就地躺下入眠。
*
清晨,天色不過蒙蒙亮。
瓊亦睡眼惺忪,從夢中醒來,只覺得好久沒睡得這麼愜意了,身前環抱之物溫暖,還不知哪兒來的這麼稱手的枕頭,當她完全睜開眼,便看見片半露的胸膛,在衣衫下若隱若現,再一抬頭,便看見那尊玉人細細長長的眼睫,頓時腦中轟然。
盛玄怨還在睡夢中,一隻手枕在瓊亦腦袋下,另一隻手緊緊拽著她的手,瓊亦餘下的那手也沒閒著,正穩穩當當地摟在他腰上,腿也極其不安分地勾搭在他腿間,要有多貼近就有多貼近了。
發生什麼事了?
瓊亦縮回自己的手,自問:昨晚有到這種衣衫不整的地步嗎?
盛玄怨感到手中空落落的,直把身前的人往懷裡拉,喃喃道:“瓊亦……”
瓊亦臉上有些發熱,以為他也醒了,問:“盛暻,你醒了?”
不想面前玉人“嗯”了聲,眼睫顫都沒顫,繼續摟著她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瓊亦才意識到,這人根本就沒醒!
瓊亦想不擾醒他,又得從他懷裡掙出來,簡直是天方夜譚,她掙扎了好一會,直到盛玄怨被她折騰醒,二人四目相對,他默默鬆開雙臂,瓊亦這才徹底脫了束縛,順暢地呼吸了起來。
盛玄怨臉色有些渙散,他扶著額頭,看了看床上的被窩,還特是扯在自己這邊的大半被子,又看了看地上的涼蓆,沉默不語。
一切答案呼之欲出,只可能是昨夜,他自己半夢半醒地爬回了熟悉的床,搶了給她蓋好的被子,還硬摟著人睡了一整宿。
雖說北行時,二人在荒野中也摟著彼此過過夜,但較與同睡一個被窩,還是差別極大。
瓊亦拍拍自己額頭,鬆了口氣:“沒有破修為,還好,還好。”
盛玄怨啞然,這是修道之人間流傳的一個說法,道侶共枕過夜,會損雙方修為,本意是嚇唬那些年少情動的弟子們自我約束,莫做逾矩之事。
傳言自然是假的,道侶合和共修,法天象地,歸陰距陽,可增進修為。不過,這種術法需是過了年紀,否則有損本元。
盛玄怨本想與瓊亦說清此傳言為假,話在嗓中徘徊著說不出,半垂眼簾,最後欲言又止。
「作者有話說:寫這篇be like:.????(/w\????.
瓊亦:(。?`w′?開整
瓊亦:(''ノ`'推……
盛玄怨:(???
瓊亦:(??vv??:嗯?
瓊亦:(?`⊿′?整不過整不過
盛玄怨:(丿°v°\"就這嗎?
瓊亦:\(`Δ’/什麼意思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盛玄怨:(?ㄟ′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