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趙富金為韓楨誕下一位健康的小皇子後,他的待遇也變好了,每月俸祿多加了一貫錢。
靠著俸祿,沒法大富大貴,可吃飽穿暖卻沒問題。
時不時還能下一頓館子。
而且,掃御街這份工作其實很清閒。
別看御街有十里長,可東京城內壓根就沒有甚麼垃圾,哪怕是牛糞馬便,也輪不到他來清掃,早就被百姓撿回去曬乾當柴火了。
有句話說的好,哪怕是一根樹枝,在東京城裡也能賣上價兒。
“這老小子。”
韓楨騎在馬上,看著悠閒愜意的趙佶不由搖頭失笑。
不過沒殺他,讓他掃御街的效果也格外的好。
這兩年下來,莫說以前的趙宋舊臣了,就是東京城裡的百姓,提起老趙家這幫人都直搖頭。
一幫皇子皇女裡,混的最好的反而是趙構。
這廝仗著一手蹴鞠手藝,成了社團紅人,又在外城買下一座小院兒,日子過的有聲有色。
收回目光,韓楨打馬朝將作監行去。
昨日他就收到訊息,李南嘉已經抵達膠州港,正押送十二萬斤白銀趕往京城。
這個訊息讓群臣振奮,哪怕是先前一直反對攻打倭國的臣子,也咧著嘴稱頌陛下聖明。
說來說去,還是一個錢字。
十二萬斤白銀,聽起來不多,可實際上已經趕得上福建一年總產白銀的一半了。
而且,這還是因為倭國剛剛平定,探礦、採礦、修建冶煉廠耗費了不少時間。
往後只會越來越多,按照估算,每年向中原輸送的白銀不會低於一百萬斤。
於是,韓楨大手一揮,下令將作監下轄印鈔部,開始著手鑄幣。
今日,是第一批樣幣鑄造,他自然要來看一看。
印鈔部去歲就被劃歸到將作監,不過地點卻沒變,在外西城的角落,毗鄰五丈河,位置僻靜,守備森嚴。
想入印鈔部,需過三道禁衛盤查,一道比一道嚴格。
餘伯莊早早在門外候著,見到韓楨,立刻迎上去。
“臣見過陛下。”
“餘卿不必多禮。”
韓楨翻身下馬,將馬韁繩丟給一旁的侍衛。
餘伯莊伸手示意:“一切準備妥當,陛下里邊請。”
原先印鈔部只負責印製青錢,如今又新增了一個部門,用於鑄幣。
在餘伯莊的帶領下,韓楨又穿過兩道禁衛,這才來到一個院落。
剛進門,他的目光就被一臺巨大的機器吸引。
高約一丈有餘,東西南三面各有一個巨大的鑄錘,按照鑄錘的大小,一次能衝壓百來枚。
效率不算快,但也不慢。
畢竟動力源自五丈河的水力,只要五丈河水還在流淌,就能夠日夜不停的鑄造。
在此之前,趙宋使用的乃是母錢翻鑄法。
顧名思義,就是匠人先用一塊銅板,手工雕刻成母錢,然後利用母錢為模板,在沙範上印出正反面,最後批次澆注。
前人並非沒有想過沖壓鑄幣法,只是因為材料問題而放棄了。
銅錢太硬了,而以前的冶鐵技術,也不足以支撐製造出能夠衝壓銅錢的鍛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