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鑽心蝕骨的折磨,實在太恐怖了,饒是他這樣身經百戰,自死人堆裡爬出的硬漢子都頂不住。
每每回想起來,都直冒冷汗。
萬一齊國皇帝是在騙他,等到剿滅方七佛,沒了極樂丹後,他豈不是得日日受此煎熬?
“得問上一問。”
張俊喃喃自語道。
決定之後,他又重新躺下。
……
張俊為人謹慎,不確定除了洪餌之外,這鎮子中是否還有其他監視自己的人,所以並未輕舉妄動。
耐著性子等了三日後,這才又去了一趟腳店。
洪餌這個跟屁蟲自然寸步不離。
一進門,掌櫃便笑呵呵地迎了上來:“張將軍裡邊請,還是老規矩?”
“嗯。”
張俊輕哼一聲,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眼大廳,目光在那名跑堂夥計身上稍稍頓了頓後,邁步走向二樓。
品著小酒,聽著小曲兒,別提有多愜意了。
一旁的洪餌,吃著鮮果,聽得津津有味,一雙眼睛泛著淫光,不斷在唱曲的姐兒身上來回掃視。
今個兒唱曲的姐兒,似乎是新來的,模樣標緻,身段窈窕,歌聲清亮婉轉。
見到這一幕,張俊緩緩站起身,主動開口道:“洪參軍,我去下泉,是否同去?”
“張將軍且去。”
洪餌頭也不轉的擺擺手,目光一眨不眨盯著姐兒。
張俊心下一喜,邁步出了雅間。
一路來到茅房,他解開腰帶放水。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跑堂夥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張將軍,考慮的如何了?”
張俊輕哼一聲:“你這廝膽子倒不小,不怕我告發你?”
那夥計嘿嘿一笑,毫不在意道:“小的賤命一條,死了也就死了,妻兒老小自有陛下照料。況且即便抓了小的,也帶不出蘿蔔坑。”
時間緊迫,為了避免洪餌起疑,張俊不再廢話,壓低聲音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張將軍寬心,陛下料事如神,早有準備。”
夥計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取出一個小瓷瓶遞了過去。
張俊心頭狂喜,接過瓷瓶後,迅速揣入懷中,而後習慣性的抖了抖,繫好腰帶。
見狀,夥計語速極快的說道:“張將軍身邊有釘子,往後若想聯絡小的,只需進門時跺兩下腳。”
“嗯。”
張俊輕嗯了一聲,頭也不回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