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下,大清河還是濟南府,乃至於整個山東最重要的河流。
往年冬天,大清河因水流量大,就算結冰,最多也只是薄薄的一層,可供少量百姓通行,大軍不行。
但今年冬季太過寒冷,外加半個月前,那場三日三夜的大雪,讓大清河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堅冰。
瞥了眼天空,眼見日頭開始西斜,韓楨吩咐道:“安營紮寨!”
隨著傳令軍將命令傳下,整支大軍停下腳步。
戰俘們開始伐木寨營,生火造飯。
西軍最遠的寨堡,雖只有十里,但大軍出行,實在難以遮掩。
寨堡中的斥候發覺後,立刻架馬趕往軍營稟報。
“報!”
“青州軍抵進二十里,於大清河畔安營紮寨!”
青州軍還是來了,而且來的比預期中的更快。
在他的預想中,青州軍俘虜大量戰俘,起碼要花上大半個月,進行整編。
沒成想短短五日不到,便南下歷城。
楊惟忠微微眯起眼睛,吩咐道:“再探再報!”
待斥候離去,韓世忠神色興奮道:“都統,青州軍如此急迫,對我等是個機會。五日時間,如何能整編六七萬戰俘,軍中人心浮動,我等只需在對方渡河之時,出兵阻擊,青州軍定然大敗!”
“不妥!”
楊惟忠搖頭道:“今歲冬季大寒,濟水冰層厚約兩尺有餘,幾乎與平地無異。”
一尺厚的冰層,就足以讓大軍安穩透過,兩尺餘厚,數萬大軍在河上表演儺戲都沒問題。
“可惜了。”
韓世忠嘆了口氣。
“莫要急躁,越是大戰,越要沉心靜氣。青州軍出奇制勝的法寶,不外乎鐵騎與火器,這兩者並非無解。壕溝拒馬,外加重甲步卒,輔以神臂弩,足以應對重甲騎兵。”
楊惟忠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火器,本都統心中也已有了對策!”
“何解?”
韓世忠忙問道。
楊惟忠答道:“火器之威,聲勝於形。爆開之時,只能擊穿十步內的重甲,但響若炸雷,能傳一里之地,人畜皆驚。透過逃回計程車兵之口,本都統發覺,劉光世、王淵乃至張俊大敗,都是因為火器其聲若炸雷,士兵與戰馬牲畜受驚,導致中軍大亂。”
“中軍一亂,青州鐵騎便立刻衝鋒,焉有不敗之理?”
“確實如此。”
韓世忠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中軍,乃是一支軍隊的核心,既是主帥的指揮所,也是精銳所在。
一旦中軍被敵方重甲騎兵肆無忌憚的衝鋒,便是韓信、李靖在世也打不贏。
楊惟忠說道:“只需將牛馬牲畜耳朵刺聾,再讓戰俘與中軍士兵用棉絮堵住耳孔,如何能亂?”
“著哇!”
韓世忠一拍大腿,滿臉驚喜,語氣敬佩道:“都統當真是智足多謀,用兵如神!”
“此外,張俊與本都統提及一處疑點,青州軍每每作戰,並非立刻使用火器,往往是在僵持之時,才會使用,達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效果,但也暴露了青州軍火器不足。”
楊惟忠目光如炬,語氣自通道:“所以,我等只需頂住幾輪火器,對方便無計可施。屆時,就該拼真本事了!”
真到了拼真刀真槍的時候,他不覺得西軍會輸給一眾反賊。
聞言,韓世忠點頭道:“都統說的是,拼真本事,俺還沒怕過誰。且讓這些反賊,見識見識我西軍戰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