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錡騎在馬上,故意落在後面,找聶東搭話。
他覺得聶東此人只是個軍中粗漢,沒甚心眼,想來三兩句便能套出話來。
這一幕被朱吉看在眼裡,想笑又不敢笑,憋的臉都紅了,肩膀一陣陣抖動。
這傻小子!
劉錡拱手道:“這位將士如何稱呼?”
“某家名喚聶東。”
聶東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聶大哥以前應是禁軍罷?”
方才吃粥時,藉著篝火的映照,他便發現聶東等少數騎兵臉上俱都有刺字。
雖看不清刺的是什麼字,但刺字的位置、顏料以及手藝,乃是禁軍中的手法。
聶東答道:“某家原是小種相公門下。”
西軍?
劉錡心裡頓感親近,好奇道:“既是三種門下,怎會在此?”
聶東憤憤不平道:“還不都是童貫那個奸賊,縱容貪官汙吏搶奪我等戰功,剋扣軍餉賞錢。輕敵冒進,導致西軍大敗。”
“童貫這個狗賊當真是該死!”
劉錡一拳砸在腿上,義憤填膺的附和道。
他父親便曾被童貫搶奪過軍功,如今又被針對打壓。
聶東趁熱打鐵道:“劉相公的威名,某家也有所耳聞,心中敬佩的很。據說收復河湟,勸降吐蕃本該是劉相公的功勞,結果卻被童貫這狗賊搶了去。”
“嘿!”
說起這個,劉錡更加來氣,怒道:“東京城裡的皇帝也是昏庸至極,明知童貫搶了我父軍功,竟還如此縱容這個閹狗。”
三言兩語間,兩人便同仇敵愾,變得親近起來。
聶東也在不知不覺間,掌握了主動,問道:“小衙內不在邊軍,怎地來了山東?”
劉錡絲毫沒有察覺,反而大吐苦水:“我父遭童貫打壓排擠,擔心連累我等,便將俺送來舅父身邊,棄武從文,讀書科舉。”
“小衙內有名將之資,若是不做將軍,太浪費了。”聶東吹捧了一句。
“著哇!”
劉錡心中大喜,激動道:“俺也是這般覺得,念個勞什子書,上陣殺敵,保家衛國方為好男兒。”
一路閒聊下來,他已將聶東引為知己,不過好在他也沒忘了目的。
瞥了眼隊伍最前方的韓楨,劉錡壓低聲音道:“聶大哥方才說所道法秘術,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聶東點了點頭。
劉錡趕忙問道:“有何神異之處?”
聶東添油加醋道:“此法若練至大成,舉手投足間,便能催動全身氣力。小衙內天賦異稟,雖比之縣長差了一些,但也是人中龍鳳,若是能學成,以一當百,不在話下!”
“當真?”
劉錡又驚又喜,音調不由抬高。
“某家從不誆人。”
聶東拍著胸膛保證,配上一臉憨厚的表情,讓劉錡不疑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