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可要小心一點,你娘知道了你在這邊買了宅子,正嚷著要來這裡討些甜頭,還想著要一房偏院呢。”周富貴看見她激動的說著。
“我趁著你娘在忙的功夫,藉口要去山上,這才急匆匆的跑過來跟你說這件事,你可千萬要小心著點,你娘這陣子脾氣怪的很,你也別怪她,她從來都是那個性子,唉!”
周富貴說完都覺得自己說的不是人話。
他有什麼資格叫歆芷別怪他們,這好事壞事都叫他們做盡了。
“我也不會說,你爹我這人性子謹慎,說的不好聽了,那人家都在背後說我懦弱,我也知道,但是我沒法子,當年你娘也算是下嫁過來的,所以這麼多年我就由著她去了,我知道對你有些虧欠,但是不管怎麼說也是你娘。”
“有些事情就算是她做的過了,我回去就算是被她打被她罵也會和她說清楚的,但是爹求你,別在人前鬧的太厲害了。”
“你娘這人要面子你也知道,現在雖然還有些不明事理,但是日後自己肯定會想明白的。”周富貴著急的說著,不是他要向著張菊花說話,只是歆芷和她娘吵起來,久而久之,對她的名聲也不太好。
周歆芷沒說話,只是細細的品著杯中的茶,就在周富貴有些坐不住的時候。
她這才緩緩開口:“爹,您既然知道我孃的性子,又為何不知道她對我做了什麼?她生我的確有恩,但這份恩情,你問她是想要嗎?她想要的是理所應當的享受我所獲得的一切,那不叫感恩,這叫佔有。”
“我可以理解她,我也可以像您說的一樣,不在意,但是這些不是我做不到,而是她做不到,您能明白我的意思是嗎?”
她這一句反問,叫周富貴更加羞愧了,的確,從來都不是這孩子主動挑起事端。
作為子女來說,這孩子做的的確是夠了。
“我明白,但是……”
“爹,我猜您應該還有印象,當時您生辰宴的時候,我娘和孫嬸孃以及我那個吊兒郎當的表哥是怎麼想算計我的,您沒參與其中,所以說起來您也只是被逼無奈的。”
“但是周碧蓮和我娘是嗎?她們恨不得我就這麼嫁到孫家,被人恥笑,被人瞧不起,不然怎麼會有一個母親收了銀子之後,不管女兒是不是已經嫁人了,還要一味的把人許配出去?這不是要我被世人恥笑又是什麼?”
周富貴這次是徹底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她的話噎的他如鯁在喉,長了嘴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字,最後也只是訕訕的搖搖頭。
“不過既然您今天來這邊特意和我說這件事了,我也不會真的不知好歹還和母親發生衝突,不過是要一個偏房,我可以應允,但住進來,可就要聽我的,莫要在我府上興風作浪。”
坐在一邊的杜理生雖然一直沒說話,但也還是一直注意這邊的情況。
聽到歆芷答應了這件事,他蹙眉有些疑惑。
歆芷和張菊花一向不和,難不成真的因為他岳父的一句話就肯低頭了?
別說是他了,就連周富貴都沒想到,歆芷直接答應了。
“不過這件事你先別和我娘說,就裝作不知情,到時候我親自回去和我娘說。”
杯中的茶水被她喝光了,那乾淨的瓷杯靜靜的躺在桌面上,彷彿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等周富貴被周歆芷送出去之後,杜理生才開口問道:“娘子可是有什麼打算?”他實在是不解,娘子有多厭惡張菊花他不是不知道,這會還要把人接過來?
“那張菊花千不該萬不該打我爹的主意。”大概是周富貴對於原主來說,也是一種別樣的父愛。
在張菊花欺負她不給晚飯吃的時候,就偷偷拿饅頭和鹹菜給她。
冷靜下來想想,對周富貴的做法她也是能理解的,不然能怎麼辦,他天生性子就軟弱,難不成還要他為了自己這個大女兒和妻子以及小女兒唱反調?而且他也沒有這個膽子。
所以在那兩個人欺負她的時候,這個爹就在背後關心她。
如今張菊花也就是拿捏住她這個想法了,想要把她攥在手心裡玩弄?也得看她張菊花有沒有這個本事。
“娘子的意思是……”
杜理生冷靜下來想想,也能想明白娘子話中的意思,不過張菊花有這個本事嗎?
“不然你以為,她這麼不喜我爹的一個人,會和他說這麼多?以往做事,她哪次不是先斬後奏,如今還特意給我爹跟我說明情況的機會。”
“娘子是說,岳母早就料到了岳父會來找你?”
他有些吃驚,就單單看往日張菊花的做派,也不像是心思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