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理生替她揉捏著痠痛的手臂和小腿，周歆芷也捏起一顆葡萄邊吃邊想著這個問題。
雖然他說什麼這輩子都要追隨他們夫妻，可她和杜理生不過是兩個農家人，有什麼需要被保護的事？
這裴公子有是名門望族之後，就算是沒落了，那也是有身份在的。
“先這樣吧，畢竟他嗅覺也還沒完全恢復，這會身無分文的，去哪都不好去。”
她說完，杜理生就跟著點點頭，這件事也就這麼定下來了。
兩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入榻準備歇息了。
入秋的晨間還是帶著刺骨的寒意，往日都是杜理生先起去準備早飯，只是沒想到，今天一起來，裴韶九已經把吃食都準備好了，杜理生上前接過，順便替他開了院門。
“裴先生怎麼這麼早？”他有些詫異，他和這男人離得近，甚至還能感受到他手上的帶著的寒氣，很難想象他究竟在這裡等了多久。
“昨夜看你們為我佈置院子很累了，所以今天就動手幫你們做了些鄌郚的特色朝食。”
裴韶九笑著沒多說，也沒說她究竟是怎麼護著才叫這些朝食還保持熱氣的。
杜理生微微點頭，這時候周歆芷也從屋中收拾好了出來了。
只是她穿的單薄，晨間的涼氣凍得她一哆嗦。
杜理生皺眉上前，“不是都給你準備厚衣裳了嘛，快進去換下來。”
語氣雖然是帶著怒意，但更多的還是疼惜。
周歆芷嘟囔了一兩句，還是聽話的進去換衣裳了。
看著小娘子乖乖的回去換衣裳，杜理生這才來到裴韶九身邊，眸子裡多了些複雜的神色。
“裴公子其實不必這麼客氣，朝食準備好了你先吃就好，也不必一定要等我們起來。”
他說話的時候多了些試探，只是這試探的是什麼，自然就是裴韶九對周歆芷的態度。
裴韶九也懂，所以只是笑著搖搖頭，緊接著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杜大哥不用這麼試探我，我也只是想要為自己的救命恩人做點什麼，要是沒有您和杜夫人，也許我這會還在鄌郚那邊過著勉強維生的日子。”
他說的坦蕩，絲毫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叫杜理生臉上一紅，稍有羞愧。
“剛剛失禮了，不過以裴公子的身份，又怎麼會無人賞識？”
這也叫杜理生有些不解，就算是他已經失去嗅覺了，即便是裴家已經沒落了，但是這男人也不是一無是處的人，怎麼就落得這般地步呢？
“這世道，有能力的人才受到賞識，因此這世人知道我已經失去嗅覺了，自然無人想和我多有牽扯，一個無用之人罷了，裴家現在也不復當年了，做棋子都是不合格的，大家對我更是唯恐躲避不及了，談什麼賞識不賞識的。”
所以之前他才對著夫妻覺得欽佩，妻子知曉他調香的本事，也知道他嗅覺已失的情況。
最後卻還是毅然決然的要帶她回來，丈夫非但沒覺得不可理喻，還極力贊成娘子的做法，還有昨日，絲毫沒有猶豫的就把家裡的院子分割給他。
這般大義叫他一個男人都覺得自愧不如。
杜理生點點頭也沒說什麼，正好這會周歆芷換好了衣裳從屋中出來了。
“要我說，這衣裳實在是不該做的這麼繁雜，我擺弄了好半天才弄清楚。”
周歆芷抱怨的嘟囔著，坐下瞧著與往日不同的朝食，挑了挑眉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