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這天,陽光明媚,天空碧藍如洗。
濱海公園用來舉辦‘鵲橋會’的小廣場上,又是歌聲,又是氣球綵帶的,很是喜慶。
等到上午十點,‘鵲橋會’達到高潮的時候,更是人頭湧湧。
廣場上往來穿梭的人,不是來相親的男女,就是鵲橋婚介所的員工,間或還有幾個相親者的家長摻和在裡面。
攀談的、搭訕的、互相介紹的,嘈雜的人聲,儼然已經將這個小廣場變成鬧市。
但是本來也應該是人群中一員的李簡和薛奇,卻並沒在現場,而是在兩公里外的海邊沙灘上。
哥倆兒身上穿著T恤、沙灘褲,鼻樑上架著很酷的太陽鏡,懶洋洋的躺在一張巨大遮陽傘下的兩張並排的躺椅上。
兩張躺椅中間,放著一張沙灘上常見的矮几。
矮几上除了正放著音樂的手機之外,其它的地方全被食物所佔滿。
魷魚絲、辣小魚、魚片、薯片、牛肉乾……各種包裝袋的零食,還有用一次性飯盒裝著,從不知那家飯店打包來的涼拌牛肉、大拉皮、花生米、豬耳朵、海帶絲、雞爪子之類的冷盤。
同樣在兩張躺椅之間,矮几旁的地上,還有一隻比大號行李箱還要大一圈、高一倍的巨大泡沫箱,泡沫箱裡盛滿了冰塊,冰塊中密密麻麻的插著一罐罐的啤酒。
兩人就這麼躺在那裡,聽著音樂,吹著海風,看著沙灘上走來走去的泳裝美女,喝著冰涼的啤酒,吃著香辣的小菜,叼著菸捲兒噴雲吐霧……
這種享受,簡直美的沒邊兒了!
“哈!”
一大口冰涼的酒水下肚,薛奇長長打了一個氣嗝兒,一臉愜意的道:
“剪子,你知道麼?你就是個天才!簡直太會享受了,我才知道原來你每天的日子居然是這麼過的。
‘滋味齋’那邊一點不操心,全都扔給手下,每天也一樣大把大把的賺錢。然後自己過來躺在沙灘上,聽音樂、上網、喝酒、吃東西、看美女!
這簡直太資本主義了,太腐朽,太不求上進,太二世祖、太……太讓人嫉妒了!”
聽了薛奇有點酸的話後,眯著眼睛躺在躺椅上的李簡,悠閒的吐出一個很藝術的菸圈兒,慢悠悠的回答道:
“嫉妒啥?你要是不願意在海關幹,就不幹唄!‘滋味齋’我分你一半。
只要是‘滋味齋’倒不了的話,‘滋味齋’賺來的錢,也夠咱倆花的了,到時候你也可以天天跟我一起來這裡曬太陽,睡懶覺!”
聽了李簡的話後,薛奇臉上先是有了些心動的神色,但是很快就洩氣的消散了:
“還是算了,當初為了讓我進海關,老爸可是欠了我們老闆人情的,我要是說不幹就不幹了,臉面上也說不過去。老爸那兒也過不了關!
算了,我還是在海關耗著吧!”
薛奇說的‘老闆’叫葉國才,是薛志國的發小,現在是海州市海關的副關長、黨組副書記,兼緝私局局長,緝私局的黨組書記。算是海州市海關最大的三五個BOSS之一!
當時薛奇進海州海關,就是託這位葉叔叔的關係。
在華夏這個人情社會,人情搭進去,好不容易進了什麼單位,再想要拍屁股走人,就不是一個人的事了,還真不好意思。
所以,別說薛奇對辭職只是一時心動,就算真的心動了,也得三思而行。
……………………
在哥倆兒的閒扯中,十幾罐兒啤酒很快就下去了。
就當哥兒倆因為熏熏然的暖風和一點點酒意,而有些混混欲睡的時候,薛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不無擔心的開口道:
“剪子,你說咱倆就這麼逃出來,鵲橋會那邊兒找不到咱倆的話,會不會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