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經理是個留著八字鬍的乾巴傢伙,由於鬍子的密度不夠,看上去倒比我更象只狐狸。這傢伙一見面就說了七遍對不起,三遍不好意思,完了後,方才問:“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事?哪有你們這樣的酒店,在女廁所飼養白色的大狼狗!”其中一個女客怒斥道。
“是啊,害的我們精神恍惚,花容失色。”另一個說。
“對不起啊,實在不好意思。”八字鬍低喃,“狼狗,還是白色的??”轉而用另外一種兇巴巴的表情對向其他服務員,“怎麼回事?負責廁所衛生的劉桂香吶?”
“剛才還在的……哦,她來了。”
“劉桂香,你怎麼搞的,客人投訴女廁所有一隻白色的狼狗,是不是你牽進去的?”
“狼狗,還是白色的?不可能吧經理,我半個小時前進去時還沒有什麼狗吶。”
“沒有?但客人說見到的。”八字鬍指向一個粗壯的保安:“你!進去看看。”
“不行呀經理……”
“怎麼?”
“我是臨時工,沒有醫療保險,萬一被咬了……”
“叫你進去就進去,這麼膽小怎麼當保安?”
“保安保安,辦了醫保才能安心呀。”
“你先進去,明天就幫你辦醫保。”
“真的嗎?”
“當然,君子一言,死馬難追!”八字鬍心中奸笑:大不了後天就把你開了,跟我討價還價,也不打聽打聽,我是怎麼爬上經理位置的。
那保安舔了舔燥熱的嘴唇,走到女廁所門前,粗糙的大手緩緩伸向門把手……在場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安靜得只聽見十幾顆心臟跳動的聲音,彷彿即將開啟的是地獄之門而廁所的門。……喀嚓……吱噶……門慢慢敞開一條縫隙,鑽出一股陰風,吹得那保安滿臉恐懼的豎線。
門突然忽悠被開啟,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姐姐泛著紅暈的美麗臉龐。
“小姐……”八字鬍驚訝地問,“裡面是不是有隻狗啊?”
“狗……沒有……”
姐姐兩步三晃地走回冷餐會場。鄭青遠遠看見姐姐捂著額頭昏沉沉的樣子,趕忙走了過去。
“胡忻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姐姐再也抵制不住酒精的魔力向前倒去。“糟糕……怎麼偏偏撲向老闆,我不是故意的……可千萬別再露出原形了。”姐姐只覺得一雙健壯有力的大手圈住了她纖細的腰支,臉砸在對方溫暖結實的胸膛上,頓時昏睡過去……
次日早晨。“哈啊~~”我照例拍打著嘴巴,“好睏吶……”聽見咕嘟咕嘟的聲音,原來是媽媽在大口喝著水。
“媽早!”
“胡來!”媽媽一把揪住了我,“昨天晚上我喝了不少酒吧?”
“恩!”
“那……我有說什麼奇怪的話嗎?”
“沒有沒有……只是用同一個調調唱了十幾首不同的歌而已。”
“哦……那就好。”媽媽喃喃自語著,長舒了一口氣。反正每次酒後她都會記不得做過什麼說過什麼,我也裝做不知道的樣子。
我開啟冰箱門,裡面除了幾棵青菜之外,沒有其它東西。“奇怪?昨天剩下的盒裝牛奶吶?”
這時廁所裡傳來沖水聲,小妹走了出來,然後開啟冰箱,撥開青菜,取出隱匿於底下的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