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澤心忖介意才有鬼了,我們兩個又不是機油。笑道,“這裡本就是你的地方,我在這裡閒逛,反倒是你不要介意才好。”
凌嶽立即鬆了口氣,“凌心肯出來和我們說說話,倒也滿足了。”
江凌心嗔怪的掃了凌嶽一眼,又對楊澤一笑,“還是楊兄說話很中聽呢,楊兄剛才話尚沒有說完就亟不可待的出來了,這在我雅湖小築還是第一次,我想,總不會是討厭了凌心吧?”
“沒有的事情。”楊澤溫和笑笑。
江凌心身姿在原地杳杳一站,就有一種纖柔修長的觀感,姿態慵懶,卻並非目中無人的那種淡漠,相反能感覺到她的目光時刻注視在你臉上,道,“剛才楊兄沒有說完,既然談及信仰,普天這些教派門系,約束弟子,播灑教義,用既定的法則在他們的心靈之中建立起你所稱“信仰”,的確是可以讓人凝聚起無形的力量,並且這種力量很難被摧毀,因為的確是脫離**之外而存在的,只要有人,便可能一直將“信仰”傳播下去。但你方才只說了教化的部分,並沒有提及帝權王權,甚至說明那些不受約束卻被約束擁有極高力量大修行者的拘束問題。凌心很想知道後面的內容。”
楊澤心想原來如此,這女孩並非是看上了自己,而是剛才自己所說,真的觸及了她內心深處一直在追求的事業理念,所以才不顧矜持,緊隨而出,窮根究底。
只是偏偏她的探究**又是這樣難以滿足,看到凌嶽又興奮然等待自己高論的模樣,楊澤一陣頭疼,道,“我怎麼知道那些帝國王朝,究竟如何制約那些大修行者。不過據我所知,很多在某些方面很有成就的人,其最終都會尋找心靈上的終極籍慰,很多人便會皈依到宗教教派中去,獲取信仰。我想,即便是那些追求天道的大修行者,也應該有這種精神的需求。”
江凌心顯然沒有對這個答案買賬的意思,反而還露出某種俏萌神態等待後續。
“我無法預知那些帝國之中,究竟如何約束大修行者的行為,或者他們之間達成了些怎樣的協議。不過除了教派所用的信仰之外,思想同樣是這類約束和凝聚人的武器。興許是王權帝權的模式,能提供給大修行者的,只是很大的利益。或許是能令他們內心滿足的名望,或許是他們所需求的物質基礎。或者一些修行者從根本上就明白,即便有顛覆王權的力量,自身卻難以有接手攤子的能力。或者更深入一些,興許這些王權和修行者正好達成了某種生態平衡,相輔相成,相互制約。他們用某種獨特的思想,制約了彼此之間的關係,從而使得任何一方面,都不敢過於逾矩。”
楊澤續道,“就好比一個政權若是有五六個大修行者在其中支援,那麼對另外的大修行者,就形成了制約的作用,這個大修行者,絕不敢冒著自身被毀滅的危險,過於損害這個政權的利益。我不知道支撐一個帝國所需要的是多少根支柱,也許有民生,也許有軍隊,還有經濟。但可以保證,那些帝國暗中存在效忠的大修行者,絕對是其中的支柱之一。他們共同的願望也許很簡單,能夠維持帝國依舊龐大的運轉下去,為後代,甚至後來探究修行天道的修行者們,提供必要的修行理論和物質基礎,能夠在修行這條路上面,走得更遠。”
“因為修行追求的只是真理,而並非永生。所以現任的大修行者們,都明白自己總會老去,總會有死去的一天。而人類會在自己老朽之時,將希望寄託都放在後代的身上,所以修行者會為了後繼有人著想,從而自覺受到體制的約束。只覺壓制自身的**和巨大的力量,只會將這種力量,用在該用的地方。由此可見,永生是修行,乃至王國政權最大的敵人。”楊澤說完,聳肩攤手一笑,“我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卻看到呆愣震動的凌嶽和江凌心兩人。
江凌心眸子不停閃爍,顯露出她此刻腦海裡定然翻天覆地的思潮,不住點頭道,“楊兄的分析,的確精彩絕倫,若是放出去,保管會震動地海七大境。那以楊兄看來,現在地海最大的弊端便是統一人心的思想,究竟我們要如何建立起這樣的思想,或者說信仰?”
楊澤心想那就是你們所要探討的專業性問題了,只得拱拱手道,“地海七大境的事情,就是你們自己要探究的事。那是我不能給出的答案,因為任何答案,都可能使得你們失去判斷誤入歧途。雅湖小築佈置精巧,我想四處走走,姑娘不會反對吧。”
“當然不會。從今天開始,楊兄就是我雅湖小築的貴賓,只要知會凌心一聲,可以隨時隨地到來。若是我地海七境將楊兄奉為上賓,為未來發展方向出些意見,你該不會拒絕吧?”
楊澤一邊含糊其辭,一邊扯著還意猶未盡不願離去的凌嶽,連忙尋路而去,留下原地蹙眉深思的江凌心。
上一章或許有些太像黃易的風格,相信從開始起“雅湖小築”這個名字的時候,兄弟們就看出來了。這點不需要掩飾,從開始提筆地海之境的時候,我就打定這裡要用黃易的意境,向黃大師致敬,這是一種偷懶的寫法。自開書時我就說過,這是第一次嘗試玄幻,有時候寧願寫保守點,這本書註定是會有許多舊瓶子套在外面的故事。
當然,雖然意境套用了,但這裡面最不好寫,最需要硬啃的東西仍然是我的。至少讓楊澤在地海引出了一個和後面至關重要“信仰”的問題,更當然,江凌心等人也不是紀嫣然,發展軌跡完全不同,特此說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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