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道院畢竟屬於大陸修行界的一方勢力,修行界的情報,一向都是十分詳盡。和楊澤有關的資訊,或多或少,德昭天子總是殘破的知曉。但並不詳實。然而卻遠超普通人所能知道的那些被封鎖後的訊息。如今,便需要楊澤全數確認。這是大曄凱旋慶功的第一天,整個大曄上林城,煙火不斷,上林城上下,無處不是宴席不斷。只是此時的蘄春侯府上,令三姑四嬸二叔伯等人為之遺憾嘆息的,是流亡三年的楊澤此時卻並不在這場來之不易的家宴之中,但只要想到楊澤此時正在何處,那又是令侯府上下,一陣莫名的激動驕傲,幸福的眩暈。
而此時的王庭太極殿,群臣大宴,熱火朝天,無數的酒觥相互祝賀,道喜,講述戰地的歲月。但主位之上,卻唯獨缺了德昭天子。
現在的御書房。德昭天子,楊澤,秋道院院長,國師谷良極。半藏大師。都在靜靜的聽著,楊澤從三年前拉開的故事序幕。
楊澤從遭遇雷東來,紅樓船瓦解,一直講到在地海七脈演武之中,刺殺李求承未果。從地海刺殺李求承未果,講到常陸國對抗尤利,和常陸國訂下協約,又講到和宋臻一起上神道山,挑戰雷東來,李求承身亡逼鹿島退兵,然後說到和常陸國的協議履約,借兵奇襲天隘山脈,殺流霜翼豹旗柳白堤。講到黃湖壁壘,殺皖金軍部符殷。
當然這之中做了很多模糊處理,比如刻意隱瞞了天墟這個大殺器,只是說宋臻來自一個隱世不出的宗派,行走天下,而自己都是偷偷隨她一起跑出來的。楊澤不敢確信天墟的存在,對世人而言到底是一枚怎樣的重磅炸彈,會不會洩出什麼巨大得難以承受的秘密。在沒有真正弄清楚之前,他還得低調處理這一切,從旁慢慢揭開探查其中的淵源神秘之處。
整個過程說完。
御書房陷入絕對的沉默之中。
楊澤看著眾人,聳聳肩,攤攤手道,“就這麼多,到目前為止完了。”
落針可聞。德昭天子不發一語,看怪物一樣盯著楊澤。清平王后從聽到驚奇處時捂著的嘴巴,手就沒有放下來過,此時更是目光驚詫,彷彿重新認識他一般。
谷良極和姜季民大眼瞪小眼,兩人在極端的不可思議之中正了正容。
谷良極是大曄國國師。姜季民是秋道院大執掌院。用句俗套的話來說,都是見過世面的大人物。所以此時兩人在震驚中相互對望,回覆了溫和而帶著紅潤色澤的笑容。
谷良極乾咳了一下,“咳咳刺殺李求承也就算了,你是說你在流亡的短短三年時間裡面,從一個大曄讖緯院有備案記錄,存意八品的修為成為了天玄境界的修行者?”
姜季民紅著臉,用惺忪半醉般的眼神掃視楊澤,“楊澤啊本執院咳咳,是理解你激動的心情但是呢,有的事,不用這麼誇張”說著他不斷對他使眼色。言下之意便是,你成功平安歸來,而且還似乎真做了一些大事,誇張點不要緊,虛報誇大自己的功績,這在凱旋歸來以後誰都有過,但做的這麼明顯嘛德昭天子又不是傻瓜,哪還能看不出其中誇張的炫耀成分。
說著姜季民和谷良極都對視一眼,臉上都掛了有笑意。畢竟是太年輕了啊
“師兄,呵呵,你明白情況,實情並不是這樣子的吧”姜季民嘿嘿一笑,朝半藏大師望去。畢竟半藏大師還參與了對敵作戰的啊,你楊澤等同於他的半個弟子,他難道還不知道你的斤兩麼?
但看到半藏大師的沉默合什不語,姜季民和谷良極臉上的笑容,便慢慢的隨著沉靜的氣氛,有些尷尬僵硬起來。
努力想從半藏大師臉上分辨出些什麼。谷良極聲音不確定起來,“師兄難道說他說的,是真的”
秋道院院長姜季民臉上掛著七分笑意三分尷尬的表情,一半目光掃視楊澤,一半落在半藏大師身上,聲音裡透著空寂飄忽的懷疑,“不是這回事的吧尤利可是東正教門分殿,大曰宗宗主,雖然是東正教門八大法王裡修為最弱的一名,但據說修成了《九焚大法》的功法,好說也是玄境上階的功法吧怎麼可能還有那流霜四大上將的柳白堤,皖金軍部修行第一天才的符殷呵呵在開玩笑吧”
但最後姜季民的這番話,消失在了全場寥寥的寂靜裡。
然後他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沉默了下去,猛然抬起頭來,眼睛裡滿是荒誕而難以置信,一隻手青筋密佈,霎間狂龍捲雲般朝楊澤探出。
“怎麼可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