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山頂,整個天隘山以西就展現在視野之中。
在山脈的內腹之上,只看到無數流霜大軍的旗幟飄dàng在大地之上,隱隱約約,軍營像是螞蟻一樣盤踞了山川,河流,草坡。放目望去,就是這些久經戰場的sī募傭兵,都忍不住要讚歎名將風吹雪用兵的嚴謹。
但讚歎歸讚歎眾人最關心的還是當下最重要的糧草供給問題。
千夫長陳常在平時素有謀略,沉默片刻,對楊澤道“你所說的補給,究竟在何處?”
楊澤伸出一根手指,遙遙指向遙遠的大地上流霜大軍的營寨,那些營寨中漫天飄揚的猙獰軍旗,像是一條條被扯碎成縷的黑龍般飄忽於大地的mí霧中,現出渾厚的殺伐氣魄。
“那裡就是我們糧草食物的所在。,…
無數人頓時應指崩潰。
“你他孃的在玩我們!?”“我的天!這小子是不是瘋了!”
“沒想到我們數千人今日要全數命喪天隘山內腹啊!”
“天亡我也”在呼延卓,陳常在馬苞,劉翼等人無比驚異的表情面前,楊澤指著遠方大地頗有規模的營寨輪廓道“那是距此地百里的流霜後方糧倉重地所在的飲馬地,裡面囤積著數萬大軍的兵糧每日有無數的稻重車來回將那些白huāhuā的米糧送往前線,裡面有肉禽,有圈養在水庫的肥魚,有羊tuǐ,有瓜果……,有你們所想象的一切。”“而那裡就是我們的糧倉。”
很多人眼睛睜圓,沒有人說話,顯然還在消化從他口中說出的一切。
但隨即一陣低而細密的嘈雜聲響,潮水般從楊澤所在的點發散出去,然後漸次層疊起伏的推向後方。直到整個六七千人的人群像是乾柴桔梗點燃了。
“這麼目視開去,那裡最起碼有數萬軍隊寨堅營牢,要突襲糧草重地,怎麼可能?”楊澤看向說話的那個眼睛很精到的傭兵“那裡有三萬兵馬駐守。
也是翼豹旗柳白堤的大營所在。”
從東土頂尖幫派海沙幫孟長貴孟老那裡,楊澤要知道對流霜大軍的基本佈局並不困難。更何況是在柳白堤擊潰了令風吹雪震怒的後方傭兵團之後,柳白堤的營寨所在以及兵力總數並不是一個秘密。這是很多方都能探知到的事情。
“瘋了,你一定是瘋了。”那人看著楊澤的喃道。
而此時無數人望著楊澤的表情,也大致是看著一個瘋子的樣子。
他們經歷過無數場戰鬥,但絕沒有見過這樣找死的作法。翼豹旗的柳白堤早是恨不得將他們全殲,現在自己還送上門去這簡直就是無比愚蠢。
“在此之前,要打敗鎮守飲馬地糧倉的柳白堤自然是不太可能”楊澤看向眾人,喃喃道“但是自你們暴lù戰敗逃竄之後,這件事卻變成了可能”
高山之上,一棵蒼松之下,遠遠見得到大地平原的視野之上。眾人就這地上散落的石塊,構建了一個模擬外部形勢的營盤。
“我們需要準備三支人手,以在這三個方向適時出現”楊澤以樹枝點了點飲馬地營寨的三個方位“這三支人手每支由五百人組成一定要腳力最快的人,要保證在對方騎兵進入山嶺之後,恰到好處的將他們甩在後方具體路線你們可以參考但一定要將他們拖上半天時間”“我隊伍裡倒也還有些這樣伶俐的人。”馬苞點點頭“我明白了,你是想故技重施,將柳白堤引出來,以至於令飲馬地內防空虛,然後一舉攻陷翼豹旗的大營。”澤丟了手中的樹枝“柳白堤不會出來了。你們如此輕易被擊潰衝散。他早不會將你們視作威脅。我要攻克翼豹旗大營不假。更重要的是,柳白堤這個人我不能讓他活著。”
這是流霜國名將風吹雪對大曄石頭城齊樂毅發動總攻的最後兩天倒計時。
這個時候的大曄國內還在為前線的兵荒馬亂人心惶惶,即便是最遠離戰爭之地的王都上林城,在這夜晚也是人人惴惴不安夜不能寐。
太多人關注著前線的戰局,有街區裡那些陣陌縱橫的普通民居人家,也有高門宅院裡的那些大家世族,深夜裡的上林城,燈火點點,卻通明不寐。
就在這繁星遮罩的夜裡,不會有人想到,有這麼一群人,正在天隘山的山頭之上,頂著那一輪皎潔的圓月,注視著眼前大地之上,綿延而雄壯的營寨。
那些營寨龐大的建築群體,像是一頭巨龍,正在沉睡。
而這一群人,他們要屠龍。
第二更送到。晚了點,希望大家看了能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