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渺茫就像是心中的某種期夷和希望,正在這遍地陽光的孤島之上,如一扇門般無力的緩緩關閉。
**************“不甘心?桀桀被一群小人物弄得眼下無比狼狽?”一個彷彿來自於天涯之外,卻又近在咫尺的聲音從旁響起。
楊澤這個時候才如夢初醒般從之前那低沉計程車氣和絕望中回覆過來,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得朝旁望去。
他看到自己的身旁站著一名陌生而熟悉的老者。
鬚眉皓然,霜髯垂胸,白袍如天際的雲朵般纖塵不染,不似人間存在。
之所以說個老者陌生,是楊澤在這陌生的島嶼,碰上這麼一個從來沒見過的老者,更何況從他發聲看來,他剛才一直站在自己身後,而楊澤竟然沒有絲毫感應,光是此番情形,就足以讓他駭出一身冷汗。
而之所以說他熟悉,則是楊澤從老者的臉上,莫名的沒有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反倒是眉宇間舒展,令他有種莫名的親和。
“真是可惜啊。擁有靈脈之體,雖然不算什麼稀罕。然而卻如此這般狼狽,這就極為稀罕了!”
“你是誰!?”儘管這番話很爛俗,然而楊澤此時此刻,掏遍了整個腦袋也只有這句問話最迫不及待的脫口而出。
“我是誰,這個問題問得很好。”老者緩緩捋須一笑,“這就像是我對著鏡子的水詢問我自己一樣。你的神識記憶中早有了我的記憶碎片。難道你那些記憶實在模糊得乾淨,居然連我的樣子都記不起來了?”
楊澤猛然驚醒,驚撥出聲,“你是?”
“你叫楊澤,我那個遙遠的名字,也叫楊澤。你是我,我也是你!”老者喃喃道,“確切來說,我是你的元神,是五十五年後的你。當曰我聖解邁入神啟境界的最後關頭,居然時空扭曲,元神破碎,被封印回了五十五年前,附著在你的靈魂深處。若不是你修行如此緩慢,現在才達到存意七品,使元神獲得足以喚醒的能力我早就應該醒了。若沒有我的存在,你以為你體內的那些記憶碎塊,又是從何而來?”
楊澤愣愣的望著面前的“自己”,才發現這個蒼老的“自己”不光通體白袍呈現不真實的白,甚至腳都未曾落地,而是輕描淡寫的浮在面前的空氣之中。
“這些曰子我時而‘醒著’,時而‘睡去’,每次醒過來的時候,都是你獲得突破的曰子,每次我都會算著你突破的時間,若不是你進境太慢,又何必等到此刻我才能解放出來。等到查探你的深層記憶的時候。只是沒想到,僅僅一眾跳樑小醜,就將你逼到這般困境真是,太過於丟‘我’的臉了。”元神絲毫不去考慮楊澤此刻的表情和想法,劈頭蓋臉的訓斥。
楊澤還有些沒有從這種雲詭波譎的情況下回過神來。沒有從這種極為荒誕然而卻無比真實的場景下,找準自己的位置。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為何當初看到這個並不算和善的老者,居然有種靈魂深處的親和之感,並不是因為他是上帝的化身或者神仙,而是他就是未來的自己,那位他記憶中的大宗師。連那張蒼老的面容,都依稀帶著和他相似的眉眼。
我是誰,誰是我。這是哲學上最困難最高階的命題之一,楊澤沒打算去弄明白眼下這種無法用科學世界觀去解釋的問題。
所以他只能用最原始的生理反應和機能去接受這一切:自己身體的記憶碎片深處。居然隱藏著那位大宗師的元神。
而自己這番即便是被西陀殿聖女紀靈兒都咋舌聞所未聞的靈脈體質,也被他說成是“不算稀罕”。而自己在大曄國都算卓越的修行資質,卻被他以“進境太慢”四個字打發!至於那個位列在貴霜東陸十大修行宗派,誰都不容小覷的神道齋齋主,今趟攔截他們的雷東來,也被評價為“跳樑小醜”,若是被縱橫東海的雷東來得知,恐怕都得立即氣煞過去
楊澤覺得如今他所有見過最牛逼的人物,好像都比不上這個“另類的自己”。
於是他這個時候才敢相信,好像自己記憶中那個大宗師的靈魂,真正的在此時此刻,化作眼前漂浮於面前銀鬚飄逸的元神,覺醒過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