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捨不得讓這美好的女子被自己的一絲疑惑破壞。
女子看他呆愣的樣子,伸手拍了拍他寬闊的肩膀,笑道:“快回房歇息,你這一路趕回來,想必已是累極,有什麼話明日再說便是,不急。”
生怕驚擾了女子難得的溫柔似的,岑昭侯壓低了聲音,輕聲開口道:“好。”
第二日,當岑昭侯從府上一群丫鬟的口中得知了,“他們的話”,是什麼話過後,燕東城中的流言善事者,一瞬間,全被兵馬大將軍的憤怒所驚懾。
岑昭侯雖然向來都提倡公事公辦,也從不假公濟私,這次卻對這些平日裡脆弱溫厚的百姓失望至極。
流言最傷人,他知曉身世悲慘的雲煞不會計較,可那是因為,她受到的傷害已經足夠多,是以,這點兒流言蜚語對她來說如同蚊蠅。
可於他而言,哪怕是這小小蚊蠅傷她,也得死。
這些散播流言的人雖不至於死,可他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岑昭侯調出大隊人馬安插在燕東城各個大街小巷,只要有人一提到,“雲姓女子”,“岑某”這些相關字眼,便會被提拎到附近的府衙問話。
問他們:是誰,在哪裡,以何種方式告訴你這些汙七糟八的東西的?
並給這些人加上擾亂民心,毀人名譽的罪責,恐嚇,威脅,卻沒想到,怎麼也查不出者流言的源頭。
不過,雖然沒能揪出始作俑者,面對那一身戎裝,英氣逼人的將士,這些個愛嚼舌根子的小老百姓還是乖乖地閉上了嘴,不敢有半分脾氣。
一日下來,平日裡人聲鼎沸,熱鬧至極的燕東城,像只蔫了氣的皮球一般,安靜了不少。
重新上街置辦用物的幾個丫鬟,終於揚眉吐氣,看見街上這些個畏畏縮縮的行人,心情格外舒爽。
不過,畢竟不是軍事,岑昭侯的兵馬在城中霸凌了三日後,便迅速撤退。
等到了第四日,沒看見那些官兵來,城中百姓反倒有些,不習慣?
每次說話之前,都忍不住四處看一看,生怕突然有人衝過來,將自己提拎進官府。
這樣一來,這猖獗的流言蜚語才算被岑昭侯的武力震懾住。
畢竟,誰都知曉了這岑大將軍護短的脾氣,誰都不敢再開口,衝那老虎哈氣。
之前將銀雀樓層層包圍起來的官兵,也隨著這次撤退一併撤退了。
不過這並未使銀雀樓內的兩人太高興。
石美子聽聞岑昭侯派人將燕東城的百姓都監視了起來,便日日女婢出去打探。
在聽聞她們好不容易散播出去的流言,已經消失無影過後,兩個明麗女子的臉,瞬間皺作一團。
而那明麗中帶著幾分颯爽之氣的司寇湘南,此時更是……面色不愉到極點。
計劃失敗不是什麼大事,讓她想不通,也無法接受的是:從前以嚴明軍紀為先的兵馬大將軍,這回竟然假公濟私,動用數量龐大的兵士去包庇一個女子?
前有“為博妃子一笑烽火戲諸侯”,今有“兵馬大將軍為平嬌娥怨怒把都城作戰場”。
司寇湘南這麼一想,對那雲煞的印象更是差到了極致。
能讓軍務為先的岑昭侯都違背了自己道德,甚至可以說是性命之則,雲煞在她心裡儼然已成了紅顏禍水的邪惡女子。
就在二人都苦喪著一張臉時,石美子的哥哥走了進來。
小玉臨也仍是那副高傲的,漫不經心的姿態。
數日前被雲煞咬傷的下巴已經痊癒,看上去一如既往地妖孽,俊美。
不過,眉宇之間卻隱隱透露一絲煩悶,
石美子一望見自己可親可愛的哥哥進門,便立馬黏了上去:“哥哥,石美子好想你,你好久,都不來看人家!”
小玉臨也嫌惡地將女子的臉推開,抬手揉了揉眉心,沉聲道:“你們誰去解決一下大堂裡那個女人。”
二人互看一眼:什麼大堂裡的女人?
等來到走廊上,望見那個臉色慘白的短髮女子,二人這才明白,這女人指的竟是樓陰陽。
據小玉臨也所言,她最近日日都來,每次來都坐在那同一個位置,雖然她對小玉臨也做出過明顯的騷擾舉動,但只要他一出現在她的視線裡,便感覺有如火燒火燎般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