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號,四月十六號,一九六零年四月十六號下午三點之前的一分鐘,你和我在一起,因為你我會記住這一分鐘,從現在開始我們是一分鐘的朋友。”
“你每天最好在相同的時間來。比如說,你下午四點鐘來,那麼從三點鐘起,我就開始感到幸福。時間越臨近,我就越感到幸福。到了四點鐘的時候,我就會坐立不安;我就會發現幸福的代價。但是,如果你隨便什麼時候來,我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該準備好我的心情……應當有一定的儀式。”
就像《阿飛正傳》和《小王子》裡所說的一般,生命之所以有趣,大概就是因為有了些儀式感。
而儀式是什麼?它使某一天與每天不同,使某一時刻與每時每刻不同。
對於江清來說,今天確實是與眾不同的一天,也發生了與眾不同的事,遇見了與眾不同的人。正如前人所說,儀式是為了讓人區分某一時刻,某樣東西的重要性。
而今天,江清覺得這應該也是一個儀式,也是為了提醒他今天是與往常不同的一天,樸智妍對他而言不是什麼毫不相關的人。相反,在樸智妍首先靠近他,敲他的門,安慰他的時候,就已經不一樣了。
江清將頭埋在被子裡,半天一點兒動靜沒有,像是刻意削弱自己的存在感一般,剩在被子外的一半身子也一動不動。
“咚咚咚~”又是一陣熟悉的敲門聲從門外響起。
“江清,你還在嗎?”樸智妍試探的聲音傳入房間內,傳到了江清的耳內。
“……”寂靜無言,江清什麼也沒說,只是稍稍側了側身子,表示他已經聽到了,但是不想回答。他只是還沒從今天發生的事情裡緩過來,內心深處有點抗拒。
此時,站在門外等待的樸智妍有些奇怪。
剛不久還在的,她下去也才十分鐘左右,便端著被熱好的晚餐上了樓,站在了江清的門外。
可是,江清卻好像什麼也不知道一般,屋子內也什麼動靜沒有,應該沒有這麼容易睡著吧?
樸智妍想到了江清睡著的可能。
經過今天的折騰,江清的精力被損耗地很嚴重,只是淺淺地睡了兩三個小時,完全不能將今天折騰掉的氣力補回來。所以,江清現在睡著也是很有可能的。
從今天之前,樸智妍和江清一點都不熟悉,發生了今天的事情以後,他們的關係可能會有一段時間的尷尬,但往後,便不會再像從前一般陌生,沒有交集了。
站在江清的房門外,手裡端著給江清熱好的晚餐,樸智妍進退兩難。
樸智妍往屋內喊了江清沒得到回應,在今天之前,沒有得到江清的同意,她是肯定不會開門的。而現在,樸智妍卻鬼使神差地擰開了房門把手。
江清沒有鎖門,所以只是聽見門鎖輕輕地敲了一聲後,樸智妍便端著晚餐進入了房間,江清也是在聽見了門鎖的相聲,才發現已經有人進來了。
從一進門開始,樸智妍便是含著笑的,在看了江清將頭埋進被子裡的模樣,臉上的笑容便愈加燦爛。
“你這是幹什麼呢?起來吃完飯,今天你都已經餓了那麼久了。”樸智妍衝著躺在床上挺屍的江清說道。
“你今天看見了什麼?”江清安靜的聲音從被窩裡傳來,甚至掩藏著絲絲的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