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心和雪心伴在李殊慈身側,也出神的望著天空,藍心喃喃道:“這,是什麼徵兆?”
李殊慈皺眉輕輕搖頭。“咱們回去吧”
有姚氏還有重丫頭在一旁虎視眈眈,她也只能飯後的功夫被允許出門消消食。留園離她的院子最近,所以她通常是到留園裡面轉一轉。這會路過留園,看見王嬤嬤牽著許姨娘的手,慢慢的在遠處走著。許姨娘時而憑空比劃幾下,口中說話聲忽大忽小。
李殊慈聽見她是在跟李姝宛說話。
雪心嘆了口氣:“許姨娘病了之後,反倒比從前開心多了。如此活在幻像之中,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許姨娘的確多了幾分開懷,行止如同少女一般。遠遠看過去,仿若是李姝宛活過來了。
李姝宛的容貌繼承了許姨娘的溫婉纖弱,性子卻一點也不像,掐尖耍滑,趨炎附勢。身為二房的庶女卻整日跟在李姝喬身邊獻媚,甚至與自己的姐妹李姝玉不和。
藍心接這雪心的話說道:“若四姑娘的性情如六姑娘一般,興許不會是這般下場,可憐許姨娘的父母心。”
李殊慈聽了兩人的對話便說起李姝玉來:“六妹妹為人的確明白許多,這一點與二姐姐有幾分相像,更招人疼愛一些。說起她,自從回來,我還沒與她好好說句話。進一年我頗少在上京各府走動,也不知現今上京有什麼青年才俊?”
“世子妃胎還沒坐穩,就先將這些操勞事先放一放,左右過了三個月也不遲,六姑娘才剛及笄不久,人又的細細的挑。總之是個麻煩事,急不得。”
“你說的也是,六妹妹雖是庶出,但容貌不差,性情又好,若配個家世清白的官家子弟還是綽綽有餘的,只看六妹妹是願意什麼樣性情的人了。趕明個兒,我問問阿爹,讓阿爹和大哥幫著留意留意。”
藍心笑道:“嘻嘻……世子妃這才有了身子,就這麼大大方方開始為家裡姐妹相看郎君了,倒時候給自己的兒女相看兒媳女婿的時候,還不得挑花了眼?”
“你胡說什麼那!”雪心伸出手指輕輕戳了她一把,緊接著又對李殊慈說:“先前三少爺因為三少奶奶的事,恐怕與六姑娘結了什麼心結,這事還是別與他說吧?”
李殊慈腳下一頓:“你看我,竟連這事都沒顧到。大哥倒是不怕,他一個大男人,一時氣頭上耍了些脾氣也還罷了,過後若還耿耿趨壞,他還算什麼男人。我到是覺得六妹妹心裡可能會有些想不開的。到底跟咱們隔了一層,就怕她多想。”
雪心道:“是呢,六姑娘進來少有在外面走動的,奴婢偶然見過一回,瘦了許多,精神看著也不好。”
李殊慈聽了這話更覺自己粗心,她都當別人是自己這般的心肝脾肺了。“不如找機會,讓他們見見面,六妹妹知道大哥心裡不是真的怪罪她,也就好了。”
幾人說著話,已經到了拂風苑門口,正見著龐姨娘帶著李姝玉過來。
李殊慈心想真是想什麼來什麼。便上前拉了李姝玉的手:“六妹妹你來了?”
龐姨娘行了禮,李姝玉抿了抿嘴唇,怯怯的喚了一聲‘五姐姐’。
李殊慈暗歎一口氣,心想果然這樣的嬌弱女兒是要時時顧著她的情緒的。說話間便拉著她入了內,龐姨娘此時卻越發覺得李殊慈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笑容裡漸漸沒了真意。
李殊慈之前已經打定主意等事情有了眉目再同李姝玉說,解開誤會也不是說解就能馬上解開的。便也就與她們閒說了些家常,李姝玉不知道龐氏的心事,說了幾句怕李殊慈過於勞累,就起身要回去。龐氏猶豫了片刻便也跟著告辭。
李殊慈看著母女倆出去,雪心便說道:“我怎麼總覺得龐姨娘有心事?”
“這段日子她也經了不少事,想必也頭疼六妹妹的親事呢,興許是不好意思開口。聽說她進來也常常往阿孃那裡去。”李殊慈自然知道庶出的子女在親事上的艱難的猶疑,只是總要先有眉目的才提起,若是先把話說的太滿了,到時候又不盡如人意,反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