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反抗無效。
當兩人出現在李屹和赫連韜眼前的時候,便是這樣一副情形。
李屹張口結舌,半晌才道:“妹妹?”
李殊慈的臉像是煮熟的蝦子,乾脆轉頭把臉埋在金晟的胸膛上。李屹看看自己妹妹,又瞄了瞄儒王,“王爺,交給我吧。”
金晟想了想,彷彿想起李屹是他的大舅子,才勉強說道:“不必。”他復又對李殊慈說道:“回去我便去你府上下聘,在家等著我。”
李殊慈微微抬頭,看著他唇角淡淡的笑意,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撞在心口。她的眼中僅僅只剩下他這一抹笑容,就如同青空之上的飛鳥,在第一次飛往更高更遠的天空時,心中無限的憧憬和遐思。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儒王抱著李殊慈一馬當先往回路走去,而儒王的護衛毫無動容的跟在他後面。山林中露靄漸漸散去,天光在頭頂直射而下,赫連韜一路對李屹嘰嘰咕咕的說個沒完,李屹道:“你煩不煩……”
赫連韜翻了個白眼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好?你也不想想,這瘋丫頭要是嫁給了儒王,你這大舅子能得了什麼好?”赫連韜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不如,你把妹妹嫁給我吧,你看,我們門當戶對,性子又合得來,也算得上是救命的交情……成親之後定然琴瑟和鳴,鶼鰈情深……”
“閉嘴!”李屹怒吼道。
赫連韜這才訕訕道:“不嫁就不嫁,我還不是怕這瘋丫頭吃虧……”赫連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以前李殊慈許了楊衍的時候,那是賜婚,他壓根也沒想這事還會有什麼變化,他是把李殊慈當兄弟的!可是後來發現楊衍跟沈家不清不楚的關係,李殊慈明顯很是傷痛,他這個做兄弟的怎麼能不管?
於是他便想著,等這事了了,他就娶了李殊慈好了。起碼他府上人口簡單,也沒有人會為難她。而他,當然也不會欺負她。他覺得這樣很好。
可如今被儒王搶了先手,他心裡似乎很不痛快。至於怎麼個不痛快法,他也說不清……
唉!兄弟難當啊!
第二日,楊衍再次奔赴沙場。上京皆傳,原來此次楊衍回京是就是為了解除這場婚約。這場舊年約定,終究只是一場玩笑,做不得數。煦文帝很體諒的選擇了理解年輕人的心意。
在這之後,楊永年也上了辭官的摺子,滿朝文武無不驚愕,煦文帝一再挽留,奈何楊永年心意已定。
然而這樣的訊息在上京這樣繁花錦繡的地方,不過是小小一塊石子激起的微末波瀾,真正讓人興奮的,是儒王擇妃的訊息。
剛剛退了婚的李府五姑娘,原來真正的姻緣竟然是在儒王這裡。
空山館,李煜沉著一張臉,看著面前的紅木匣子,裡面安安靜靜的躺著儒王親手寫下的聘書!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在屋子裡來回轉圈,儒王這是安得什麼心?君上糊塗了不成?誰說儒王娶不了高門女?他堂堂右相的孫女不是高門女?君上就真的答應了?他就不怕儒王是條白眼狼反口要他一口?
李煜心裡有一萬個問題要問,可惜現在沒人理會他,昨晚那場截殺驚心動魄,他一點訊息都沒有。隨之楊永年辭官歸鄉,楊衍奔赴邊地。解婚書遞到了他的手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沈家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就像個傻子一般任憑他人擺佈!就連自己的孫女都不把他放在眼裡!
明安看了看李煜的臉色,稟報道:“老爺,五姑娘來了。”
李煜眯了眯眼,問道:“濯香院有什麼動靜沒有?”
明安低頭答道:“回老爺的話,濯香院沒什麼動靜,一切正常。”
他揮揮手道:“你下去吧,叫她進來。”
李殊慈眉目平順,見到李煜,神情沒有絲毫波動,“祖父叫阿慈來,可有什麼事?”
李煜道將儒王的聘書拿到李殊慈眼前,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李殊慈展開看了一眼,又無比平靜的放下,沒有任何情緒,卻讓人覺得她渾身上下都散發的嘲諷,她道:“祖父,孫女的婚事不是一直把握在您手裡嗎?如今祖父怎麼來問孫女怎麼回事?孫女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