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少說,不僅僅是你們,商局長也落到了主人的手裡,此刻性命危在旦夕,若是你們識趣的話,不妨好言相勸,說不定日後我們還能共事一主,也免得刀兵相見血濺五步!”
孟郊的試探對紅鸞而言起不到半點作用,見對方仍舊抱著些許希望,連忙出言制止了下來,一番威逼利誘之後,又將商伯東如何淪陷至此的經過說了一遍,同時也為眾人分析了一下眼前的處境。
“不要試圖做出任何反抗的舉動,主人的強大遠超你們的想象,若不是因為不想提前暴露行蹤,也沒必要這般大費周章,要是你們不識趣的話,下場絕不會好到哪裡去!”
相較於迦南,紅鸞對業務部眾人的怨念可就要輕得多,哪怕是對待雲嵐也只是因為恨屋及烏罷了,並沒有什麼直接的仇怨,所以這番勸告倒也發自肺腑,引得眾人臉上盡皆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來。
三人的表現一一落到了紅鸞的眼中,心知自己的一番勸說多半沒能起到什麼作用,這番思索的表象也只不過是裝給自己看的罷了,不過言盡於此,也沒必要強求什麼,是死是活就看他們自己的選擇了!
一路無話,眾人很快便來到了困守商伯東的景觀面前,紅鸞的心裡雖然沒底,不過卻也存著一絲僥倖,吩咐看守此處的妖魔讓開一條去路,很快就見到了陰雲環繞中的商伯東。
“局長大人,別來無恙啊!”
紅鸞語氣不善的招呼了一句,看著面前這位曾經的“救命恩人”,心中思緒頗為複雜,若沒有孟郊的點醒,這件事情其實早就已經被紅鸞給刻意淡忘了,如今突然被人提醒起來,一幕幕往事便接連湧入腦海,在見到商伯東後徹底爆發了出來。
“紅鸞,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繼續錯下去只會泥足深陷,難道你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初衷,變成了你最厭惡的那種人嗎?”
睜開眼後的第一時間商伯東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在這種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原本應該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兒,但在看到雲嵐和秦無名的狀態後,商伯東的心裡就涼了半截,知道自己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回頭?可笑,為什麼要回頭?繼續為你賣命嗎?卓局長為了仙妖管理局辛苦操勞了大半輩子,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最後換回來的又是什麼?”
紅鸞的臉色十分冷漠,一股無名火氣湧上心頭,望向商伯東的目光十分冰冷,將多年以前便已經質問過對方的話語,再次吐露出來!
“卓局長的事情我深表遺憾,局裡的懲處確實有些過於嚴苛,但卻並非無法可循,怪只怪當時的我人微言輕,沒能為卓局長保住一世清名,你對我有所怨恨也是應該的!但這一點卻並不能成為你助紂為虐的理由,難道你已經忘記自己曾經在卓局長墓前許下的誓言嗎?”
之前因為梟也在場,商伯東不好當面勸降紅鸞,眼下對方獨自一人前來,倒是給了商伯東一絲希望,哪怕沒辦法幫自己脫困,只要有人能從島上逃離出去,梟的陰謀就會不攻自破!
商伯東的想法雖好,但卻用錯了物件,吞服過汲魂血晶的人,身心內外全都受到了魔族的改造,內心的負面情緒將會被無限放大,並且會完全臣服於賜予汲魂血晶的魔族,一切都以主人的利益為重。
“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還是多看看眼前吧!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其他人考慮一下吧?別怪我沒提醒過你,主人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擺在你面前的路只有一條,臣服或者死亡!”
突然之間,紅鸞發現自己有些能夠理解迦南的感覺了,面對喋喋不休的商伯東,心裡的火氣止不住的向上狂湧,若不是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對方,紅鸞甚至都想親手斬殺了商伯東,為死去的卓局長鳴不平!
“臣服?之前的選擇似乎並不包括這一條,看來事情又出現了新的變故,以致於你的主人開始有些坐不住了,竟然主動降低了要求,已經不再奢求讓我現身一戰出來送死了!”
商伯東的試探到底還是起到了作用,紅鸞如果這麼容易就能被他說服,反倒會讓他感到奇怪,這種失去冷靜之後說出來的話,才是他真正想要得到的,從結果上來看,倒也算是沒有白忙活一場。
“耍弄這些小聰明有意義嗎?或許你說的沒錯,不過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即便沒辦法提前解決掉你,主人也有大把的時間炮製其他人,如果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的話,大可以躲在裡面親眼目睹這一幕,相信這一次的處決過程絕不會讓你感到失望的!”
面對紅鸞赤裸裸的威脅,商伯東也只能無可奈何的敗下陣來,雙方的籌碼從一開始就不對等,若不是因為不想割捨這段時間經營下來的勢力,憑藉梟的能力,完全可以提前撤走,只要能夠順利的潛伏下來,假以時日也不難東山再起!
反觀商伯東這邊,唯一的籌碼就是拖延時間,只要能夠撐到調查小組前來支援,就能獲得一線生機,至於能否順勢將梟斬殺當場,說句心裡話,就連商伯東自己,心裡多多少少都有些沒底。
一開始的時候,商伯東對梟的實力並不怎麼畏懼,這一點從對方始終都沒能衝破自己佈下的防禦便可見一斑,雖然能夠穩勝自己數籌,但是將這種實力放到調查小組面前,可就有些不夠看了!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商伯東卻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判斷出現了問題,梟的實力根本就沒有完全展露出來,之所以沒辦法衝破自己佈下的防禦,也並不是因為沒有能力做到,而是因為沒有辦法控制出手後的動靜,一旦鬧得太大,反而會得不償失。
這一點商伯東也是在事後才想明白的,雖然不知道慕白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有一點卻是不會有錯的,當初兩人之間的一場大戰沒有半點摻假的嫌疑,弄出來的動靜也都是實打實的!
親臨極樂閣後,商伯東也算是大致摸清了當時的情景,戰鬥的餘波既然能夠從競技場一路傳達到小島邊緣,並且始終清晰可聞,這就說明當時鬧出的動靜絕對非同一般,至少遠不是極樂閣外圍的迷陣就能夠徹底將之封鎖下來的,想必這一點梟的心裡也一清二楚。
雖然梟在這一戰中的表現乏善可陳,最後甚至慘敗於慕白之手,連肉身都沒能保住,但是僅從這些表象來判斷梟的真正實力,未免也太過小看魔族的可怕之處了!
鼴鼠妖王提供的肉身媒介太過不濟,降臨到人界的梟最多也就只能爆發出妖帝初期的戰力,不敵敗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雖然最後看似讓慕白輕鬆取勝,可是結果卻是慕白被梟奪舍了肉身,勝敗得失早已是一目瞭然的事情,商伯東又豈會因此小視敵人的實力!
更何況,除了這些大方面上的情報,覆蓋在金光之上的陰雲,也有著相應的變化,看似始終如一的侵蝕效率,實則卻是在逐漸增加著壓力,若不是商伯東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堅守待援之上,恐怕還真不一定能夠有所察覺!
問題還不算太大,至少從威脅性上來說,這些變化並不會給商伯東帶來太多的改變,除了妖力的消耗隨之加劇之外,短時間內還沒辦法威脅到商伯東的性命,不過這其中隱藏的深遠變化,卻是商伯東所無法忽視的。
梟對力量的掌控正在逐漸增強,並且速度十分驚人,不過一天一夜的時間,操控陰雲的靈活性便連續上升了好幾個檔次,雖然威力方面的變化不算太大,但是應用到實戰中的話,對戰力的提升絕對會是立竿見影的!
具體的原因商伯東也不太清楚,不過估計與梟的身體狀況有關,雲嵐曾經見過對方的真容,一位全身披甲的妖異青年,模樣氣質都與慕白有著天壤之別。
以魔族的行事風格來看,奪舍慕白後的第一時間,梟就應該換回本來的面目,而不是頂著一張毫無意義的臉進行偽裝。
對於一般人而言,這種程度的掩飾或許能夠隱瞞過去,但對真正的高手來說,區區一副皮囊毫無意義,只需要動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便能看到表象下的本質。
商伯東都能夠看穿的東西,調查小組自然也能看穿,這也是為什麼梟會不惜代價的將調查小組中的人蠱惑過來,也是為什麼梟在察覺到商伯東登島的第一時間就現身出來,想要殺人滅口以絕後患!
想通了這一點,梟的舉動就變得可疑了起來,魔族的戰力之可怕毋庸置疑,但這些全都建立在魔族的強大體魄上,慕白身為妖帝巔峰的水族,體質方面自然不會弱到哪裡去,可若是和正統魔族相比,差得可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綜上所述,商伯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慕白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在正面的對戰中給剛剛降臨人界的梟狠狠地上了一課,以致於梟的肉身被毀,不得不躲藏起來尋找合適的復仇時機。
出於對魔族的陌生,慕白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還以為梟已經在戰鬥中灰飛煙滅,放鬆警惕之下,不慎被梟奪舍!
具體的過程商伯東也不太清楚,畢竟奪舍的難度極大,若不是魔族天賦異稟,恐怕梟也沒這麼容易就能得手,而且從結果上來看,梟的奪舍似乎也並沒有看上去那麼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