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頭的話說得擲地有聲,態度之堅決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換做平常老李頭髮這麼大的火氣,兩人無論如何也不敢繼續再待下去,可是這次不一樣,雖然之前雲嵐和夜七已經證明過自己的身份,可從談話的內容來看,事情絕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我們不走,您要為了盜哥找他們理論我們不反對,但讓我們就這麼走了可不行,您把盜哥當親人,難道就不把我們當親人嗎?”
從老李頭兒子的話語裡明顯能看出老李頭和盜哥在他心裡的輕重之別,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盜哥的真實身份會是妖怪,所以也很難理解父親與盜哥的感情,只以為是年深日久捨不得盜哥。
老李頭卻不像兒子女兒那樣對仙妖管理局一無所知,雖然從盜哥那裡瞭解到的也極其有限,但關於仙妖管理局對待普通人的措施,他也瞭解到了一些,或者說同樣受到了盜哥的誤導。
見自己的兒女無論如何也不肯離開,老李頭的火氣也上來了,竟然二話不說的動起手來,將沒有心理準備的二人直接打蒙了!
這可還是老李頭第一次動手打他們,因為從小生活環境的原因,兩人懂事得很早,幾乎沒讓老李頭為他們煩過心,自然也就從來都沒打過孩子,長這麼大就連紅臉的時候都屈指可數。
眼下老李頭的舉動,帶給兩人的可不單單只是震驚那麼簡單,還讓兩人莫名的嗅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意味,似乎父親的舉動不光是想趕他們走,同時還想在對方面前演一齣戲,好讓他們置身事外。
一時間兩人思緒萬千,紛紛在腦海中猜測著,盜哥到底惹下了多大的麻煩,不單驚動了省廳的警察,還因此被抓起來,看樣子現在的處境也好不到哪裡去,甚至還連累了老爺子。
人類的思想跳躍性極大,真這樣無休無止的想下去,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稀奇古怪的念頭出現,不過有一點兩人倒是可以肯定,那就是不能再讓老爺子繼續摻和下去了!
對老李頭的兒女而言,盜哥的存在感確實沒有多重,畢竟對方的習慣已經決定了這一點,這個家裡除了老李頭之外,其他人都對他沒有多少感情。
“鬧夠了沒有,以為在我面前演一齣戲就行了?你不怕死,難道就不怕把他們牽連進來?還是以為豁出命來就能威脅到什麼,那樣的話,未免也太過天真了吧?”
雲嵐的語氣十分冰冷,看向老李頭的目光更是明顯帶著些不屑,彷彿對方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冷眼旁觀著這場鬧劇。
老李頭聞言也沒有繼續胡鬧下去,整個人都有些頹然,之所以一開始沒將這件事情告訴兒子女兒,就是擔心將他們牽扯進來,沒想到最後還是沒能避免。
一想到這裡,老李頭糾結萬分,半晌之後才表情痛苦的說道:“就算是盜哥犯了錯,要殺要剮起碼也要給個說頭不是,自己的親人就這樣杳無音訊生死不知,換做是你,能夠接受這樣不明不白的結果嗎?”
雲嵐深深的看了老李頭一眼,語氣冰冷的說道:“你確定想要知道結果嗎?或許對你而言不知道結果反而更好,起碼還能有個念想!”
老李頭眼神執拗的看著雲嵐,聞言搖了搖頭,因為兒子女兒的緣故,他不敢再威脅對方什麼,也沒勇氣做出激怒對方的舉動,只能祈求對方能看自己可憐,告訴自己關於盜哥的事情。
“阿七,根據仙妖管理局的規定,暴力抗法襲擊管理員並意圖謀殺,是個什麼下場!”
雲嵐語氣一如既往的冰冷,一字一句都如同尖刀一般刺在老李頭的胸口,讓對方滿臉錯愕,懷著不安的心情朝夜七那邊看了過去。
昨晚因為一開始就昏了過去,所以後來發生的事情老李頭並不知情,但最後雙方兩敗俱傷的一幕,卻還是能從巡邏隊那裡打聽得到,只是老李頭也沒有料到,事情會變得這麼嚴重。
夜七雖然不明就裡,但還是一板一眼的答道:“違反規定者,視情節輕重採取不等年限監禁措施,暴力抗法者罪加一等,過程中致使人員傷亡者罪加三等,以盜哥的罪行,恐怕已是死路一條!”
這話聽得老李頭臉上一白,嘴裡喃喃道:“你們這是私設刑獄,哪有這種莫名其妙的規定?”
雲嵐冷哼一聲,面色不善的說道:“這些話你還沒資格問出口,還是多想想你的兒子女兒吧!再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可別怪我醜話沒有說在前面!而且別以為這話是說著玩的,無數雙眼睛會盯著你的一舉一動!”
鐘鳴在一旁有些傻眼了,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看向雲嵐和夜七的目光中有些複雜,卻並未開口說些什麼,這方面善後的工作明顯不是自己所擅長的,況且他也沒資格妄下言論。
氣氛變得有些僵硬,雲嵐和夜七也沒有再留下來的打算,見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便轉身準備離開,剩下的事情自然還會有相應的善後人員過來處理。
走出一段距離之後,鐘鳴又回過頭去看了一眼,發現老李頭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眼有些失神,身旁是滿臉關心的兒女,正在小聲安慰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