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蔣智才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還有一個人。他也後知後覺的感覺到,老闆的臉色有些黑,看著自己的眼神也不太友善啊!一時之間,他也搞不清這個時候的狀況了。
不過藺遠舟也沒給他時間讓他想清楚。他擔心醒來後的那個人看到自己會產生懷疑,留下了一句“我先走了”,也不等莫言說話,就轉身走出了病房。
蔣智一看自家老闆也走了,趕忙把手裡提著的粥放在了這裡,跟在他身後走了出來。
許玉瑤看著這個男人就這麼留下一句話走了出去,不由得再一次在心裡感嘆:“不愧是上天眷顧的男人啊!”
“你說什麼?”許玉瑤聽到病床上傳來的一句話,趕緊轉過頭去:“你醒了啊。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點?”
躺在床上的那個人的眼神中充滿了嗜血的狠勁,用一種看敵人般的警惕的目光看著許玉瑤。他的頭上纏著繃帶,狠厲的眼神和冷漠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慄。
許玉瑤對上他的眼神,心裡一慌,一瞬間心裡產生了一種想要逃跑的恐懼感。
她定了定心神,告訴自己這人受著傷,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的。於是她臉上掛上了面對陌生人常有的微笑,還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友善一些:“我叫莫言,從那邊過的時候偶然遇到你了趴在地上,就把你送到醫院了。”
躺在她對面的男孩有些狐疑地看著她:“我明明聽到有人喊警察來了,怎麼會是你?你是警察?”
說到最後,他眼中警惕的意味更重了一些。看到他這樣的神情,許玉瑤趕緊擺手說:“不不不,你誤會了,那只是我為了嚇跑那些人喊出來的,我真不是警察。”
好像是看出來許玉瑤是真的沒有惡意,語氣略微有些放鬆,但還是依舊維持著冷漠的神色不變:“那你是誰?”
許玉瑤聽出來了他語氣中的鬆動,就趕緊用更友善的語氣跟他說:“我叫莫言,在李氏公司上班。這家公司剛來我們這裡,你可能沒聽過了。對了,我還……”
沒等她說完,年輕男子就開口說:“我叫張文耀。”
“我……啊?”正準備滔滔不絕的許玉瑤突然被打斷,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後來才明白,張文耀是他的名字。
被打斷以後,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啊啊,你好啊。”說完。,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就又保持了沉默。
張文耀看她閉嘴不再說話,就又重新躺下閉上眼睛休息了。畢竟被人開了瓢,輕微腦震盪,一睜眼就感覺天旋地轉的,也沒什麼心思再多說其他的了。
許玉瑤看他又重新閉上了雙眼,就知道大概他還是因為受傷有些不舒服。雖然明白這個原因,但是想起來張文耀那冷漠的神情就知道,這肯定又是一個和藺遠舟一樣性格的移動冷氣製造機了。
想起來藺遠舟,她突然覺得張文耀這個名字有些熟悉,腦子裡好像一閃而過了什麼,但是自己沒有抓到。
正在想自己為什麼對這個名字感覺到熟悉的時候,她飢餓的胃又發出了抗議。這個時候許玉瑤也看到了剛剛蔣智留下來的那個袋子,袋子上面的商標正是最出名的那家粥店。
於是她趕緊開啟塑膠袋,發現裡面除了有那家粥店招牌的海鮮粥,還有很多小菜和燒賣。許玉瑤看著這些東西,想起來了剛剛藺遠舟在這裡的時候打了個電話。難道那個時候是他在讓秘書去買食物麼?
又因此想起來剛剛兩個人在場時的尷尬情景,許玉瑤有些懷疑,難道是他剛剛知道自己肚子餓了,特地讓蔣智買的食物送過來的麼?
想到這裡,她覺得自己心裡暖暖的。看來這個男人還是面冷心軟啊。大概這個時候的許玉瑤,已經忘了自己下午的時候還打電話罵這個面冷心軟的男人是混蛋了。
而走出病房的藺遠舟,直到出了醫院的大門,臉都始終是黑著的。跟在他後面的蔣智一直提心吊膽的,不知道為什麼自家老闆又黑臉了。
走到了停車場,藺遠舟語氣淡淡的對蔣智說:“明天早上我要看到藍河公司的收購案出現在我的辦公桌上面。”說完,也不在意秘書的臉色,開啟車門,發動車子,一氣呵成,揚長而去。
站在停車場裡的蔣智不僅吃了一嘴的汽車尾氣,內心還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明明之前開會說的是這個收購案可以用一個月的時間來做準備的!明天就要,那還讓不讓人活了?
但是那又能怎麼樣呢,畢竟是頂頭老闆,為了自己的飯碗,說什麼也要完成這個的啊!
於是,今天晚上,負責藍河公司收購案的專案組成員,大晚上被蔣智一個電話吵醒,徹夜未眠,熬夜做方案。而公司裡其他與這個收購案有關係的員工,也被無辜牽連,大半夜爬起來給他們找資料。
當他們一邊找資料一邊吐槽自家老闆的慘無人道的時候,卻不知道自己只是受到了一次無辜的牽連而已。
回到了家裡的藺遠舟,當然是不會知道自家公司員工內心的吐槽。而讓他感覺最奇怪的事情,當蔣智突然闖進病房,進入到只有他和莫言的房間裡的時候,他的內心居然有一種莫名的憤怒。
他不知道這個憤怒來自於哪裡。他只知道這種脫離控制的感覺的出現讓他覺得非常的糟糕,他沒有辦法忍受這種意料之外的感覺。
但與此同時,他也覺得很奇怪。自從上次莫言從醫院出來以後,他就發現在面對莫言的時候,超出自己控制的次數太多了。
思來想去,他最後還是決定以後儘可能的減少與莫言的接觸。哪怕是遇到了,也儘量把她當作陌生人。畢竟,不能讓這種在自己控制之外的事情再一次出現了。而他應該關心的,應該是未婚妻莫愁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