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還不等僕從走出去,李延又連忙攔住了他,說道:“你去準備茶水,我親自去。”
“喏。”
很快,李延便在府中一處迴廊的拐角處,看見了陳昭明。
只是,陳昭明那有些難看的臉色,令李延心中有些不安。
“陳將軍,許久不見了……”一見到陳昭明,李延便主動行禮道。
恰巧撞見李延的陳昭明,在微愣了過後,也立刻還了一禮。
略微客套了一番之後,李延便將陳昭明請到了自家的主堂當中。
然而,剛一坐下,茶水還沒端上,陳昭明便有些陰沉地說道:“李將軍自闞於回來之後,當真變化不小。”
“呵呵,陳將軍說笑了。”李延有些尷尬地說道。
“哼,我奉殿下命令,請了那麼多人來當說客,可是沒想到,李將軍的面子竟然這麼大,沒辦法,殿下有令,最遲後天,必須要將軍赴任相國之位。這也快到最後時間了,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我也只能親自來了。”
“呵呵,恕在下愚鈍,實在是沒有能力……”
“嘭!”
李延那推脫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陳昭明狠狠地打斷了。
家僕剛剛端上還沒多久的茶水也是撒了一桌。
“你我雖然不在同一軍中,但是也算是並肩而戰了將近兩個月。你應該知道,我陳昭明說一不二。但凡殿下交與我的,我都會完成。”
陳昭明說完之後,李延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倒不是說對陳昭明的憤怒,而是隱隱有一些緊張。
正如陳昭明之前所說的,但凡是夏桓的命令,他都會不遺餘力地完成。
當初,在面對漢軍的時候,他以區區三千不到的騎兵,就敢衝擊兩千多人的九原精騎。這種明知是死,還上的勇氣,可比單純的死,要可怕得多。
若僅僅只是這樣也就算了。可是,之後的陳昭明,更是一人一馬,直接殺入了漢軍的中軍大纛之下。
砍下了大纛之後,方才力竭而倒。
當時陳昭明渾身是血,頭髮凌亂卻是依舊手持利劍,威脅近百名漢卒不敢上前的模樣,可真的稱得上是一尊魔神。
頗有當初,西楚霸王的味道。
這些當初可是都被李延看在了眼裡。也正是因為震驚於當初陳昭明在衝入中軍砍下大纛時的英勇,一時失察才被一個漢軍砍去了臂膀。
所以,要說楚軍之中,誰最令李延印象深刻。既不是身份顯赫的夏桓,也不是那粗中有細的虞猛,反倒是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陳昭明。
李延敬重,或者說畏懼陳昭明的,正是他身上的那番有死無生的衝勁。
所謂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
在夏桓擺出態勢,要啟用李延為相後,李延便不再怕夏桓會對他以及家人下手。除非夏桓不想再招賢納士,否則,這種求之不得便洩憤的舉動,會令天下士人寒心。
可是,陳昭明就不一樣了。如果真的讓陳昭明愣起來,未必就不敢對李延動手。
借刀殺人這種事,誰也不陌生。就像是三國時代的狂士禰衡,死在了黃祖的手中,黃祖的主公,劉表可是一點事都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