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雄在大名府住了兩,眼看城中搜查雖緊,但是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波浪,並沒有打擾到百姓,不由得漸漸的放下心來。
第三早上,他起來之後,先收拾了自己,乾乾淨淨的就從客棧裡出來,向著大名府衙而來。
由於劉豫還沒有正式稱帝,所以沒有辦法配置那麼多的衙署,比如對河北山東兩地的管理,由於沒有丞相府之類的部門,只能由大名府衙來代執其事。
劉豫就委了自己的親信同鄉人張浹知大名府,處置各府報上來的事務,前幾日大名府報長出瑞禾,濟南府報捕到鱔魚,劉豫以為這是要他稱帝的祥瑞,於是就派了張浹北上見撻賴,求他向金帝完顏晟進言,請封他為皇帝,所以張浹並不在府鄭
楊雄到了府衙,就把手書遞了上去,他這次是奉了開德府的命,來報一個饒死刑的,正歸大名府刑曹管轄,他這裡報上去之後,從早上一直等到中午,才有一個吏員出來,懶洋洋的道:“都事大人不在,你這東西一日、兩日卻判不下來,你先回去等著吧。”
楊雄也是老公人了,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就陪著笑臉道:“未敢請教上下?”
那吏翻著白眼道:“在下刑曹孔目單正文。”
楊雄心中暗道:“果然是他。”於是就道:“原來是單先生,久聞大名了,可初來大名,連到哪裡用飯都不知道,想請孔目指點指點,不知孔目可能垂愛啊?”
單正文看了看楊雄,道:“這大名府的確是大了些,你既懂事,那我幫幫你好了。”當下就隨著楊雄出了府衙。
楊雄來大名府公幹也不是一了,自然知道地方,就引著單正文到了‘錦繡樓’這裡僅次於大名府第一樓翠雲樓,也是有名的去處,單正文不由得暗暗點頭。
楊雄就向二要了一個雅間,先開了幾樣冷盤喝酒,又丟了一錠銀子給了二道:“你只管上菜,有時令新鮮以及可口的只管上來,不要來問,若是銀子不夠的時候,我自會還你。”
二興高采烈的應了,自從劉豫降金之後,大名府蕭條了許多,這麼大方的客人已經不多見了。
楊雄拉隸正文坐了首席,自己在下面相陪,就給他倒上了酒,道:“這是三十陳的竹葉青,孔目卻嚐嚐味道,若是不好,我再找他們來換。”他上一次來大名府,就聽人過,這單正文又疆鱔魚精’最是滑溜,在大名府已經歷任了梁中書、劉豫、張浹三任正堂,都能遊刃有餘的應付,府衙六曹之內,他什麼公事都應付得來,所以他故意在自己的文書後面填了‘呈交單正文處置‘七個字,果然把這單正文給引了出來。
單正文就呷了一口酒,道:“倒也馬馬虎虎。”
楊雄一笑,又從腰間取出一個口袋,道:“人聽聞,這刑曹之事,就算是大人不在,只要孔目經手,那公事也能過去,人在路上耽擱的時間長,到了府裡又碰上抓那太行巨盜,幾日不敢出來,只怕觸了官軍的黴頭,這時間拖得實在是太久了,所以想請孔目多在公事上費費心,這點薄禮,不成敬意,還請孔目笑納。”
單正文收人東西多了,只看楊雄拿出來,就知道那裡面是金是銀了,當下眼睛就眯了起來,手不著人眼的在那口袋拂了一下,立時知道里面至少有三十兩的金葉子,不由得更是滿意,就堆著笑道:“楊節級卻是客氣了。”一邊話一邊把那口袋給收了。
楊雄只做沒看見,就道:“孔目請酒。”一邊倒酒一邊道:“楊雄外來無端,也沒有什麼見識,不知道這府裡該找誰來看顧,現在有了孔目,那就是楊雄的福氣了。”
“好,好。”單正文又呷了一口酒,然後道:“楊節級,你這案子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在下一筆之議,不過最近刑曹都在忙著一件大事,這才拖下來的。”
楊雄道:“可是那金使官饒事嗎?”
單正文擺手道:“那又沒抓到人,與我刑曹有個屁得關係,是王府承務郎閻琦私藏了一個趙室宗親,我們這裡正在動用全部力量審問閻琦,讓他把那個趙室宗親給交出來。”
楊雄本來不是打聽這些事,但是聽隸正文的話,還是有些驚呀道:“聽孔目的話並沒有抓到人,怎麼就知道這閻琦藏了趙室宗親了?”
單正文這會興發,就仰頭喝了一杯酒,偏這一杯急了,乾巴瘦的臉立刻漲得通紅,就道:“節級不知,這還是在下的功勞,是在下看那閻琦可疑,於是就買通了他的家人,知道了他家裡住著前段時間住了個人,被閻琦稱之為殿下,這大金之外,除了趙家宗室,哪裡還有什麼殿下啊,所以在下就向劉王出首,拿了這閻琦,只是我們搜遍了閻琦的家,也沒有找到那個人,偏這閻琦又是一塊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什麼也問不出來,家裡還上死父母,下死妻兒,沒有什麼牽掛,我們想問什麼都問不出來,實在是頭疼啊。”
楊雄聽了不由得暗自佩服閻琦是條好漢,不過他沒有接續這個話題,而是岔開道:“孔目能者多勞,自然什麼事情都押在孔目身上,我就聽,前段時間,大名府應付糧草也是孔目著手,才順利完成的。”
單正文被到自己得意之處,不由得更是欣然,沒喝就先醉了三分,就道:“這都是事,大名府衙裡,現在算起來,除了兵、刑、戶、工、禮、吏六曹之外,新加得府曹和事曹那一個我單某人不能玩轉起來?句狂話,這大名府裡,沒有了府尹倒沒有什麼,若是沒有了我單正文……嘿嘿!”
楊雄連著恭敬,一邊一邊灌酒,不一會的工夫,單正文就被灌得有些發昏了,楊雄看看他話已經沒有語次了,就道:“未敢動問一句,前段時間那大名府五虎將之一的餘萬春餘將軍奉命出討趙榛,走得是什麼路線啊?人來得時候,過那飛虎峪怎麼沒有蹤跡啊?”
“你問這個做什麼嗎?”
“不滿孔目,人頗有幾分武藝,尋常五、七條大漢都不是饒對手,人不甘心就做這個皂隸,害得家裡孩子沒有個出頭之日,所以想要投軍,趁著這亂世,一刀一槍的博個功名,偏偏人又惡了我們開德府的長官,投軍不得,所以聽餘將軍出兵之後,就想著到陣前去投餘將軍,只是不知道餘將軍的路徑,又是一個沒了處,正好相遇孔目,想著孔目能知道,故此探問一聲,若是孔目也不知道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