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被稱為“夜姑娘”的女子就躺在閣樓上。
她神色憔悴,面容枯槁,連呼吸都輕不可聞,看上去已經時日無多了。
“夜夜身子本來就虛,前些年又受了風寒。雖是治好了,但是身體卻是一年不如一年,現在只能終日臥床了。”女人走到夜姑娘的床邊,輕輕推了推她。
“夜夜,快起來,有故人來看你了。”女人小聲地喊她。
“香香,別鬧。”夜姑娘悠悠轉醒,嗔怪道。這夜姑娘,還跟小女孩一樣呢!
香姑娘掀開了羅帳,指指站在一旁的許明和祝疏影:“你看看誰來了!”
“這偌大的帝都,還有誰認得我呢!”夜姑娘笑笑,緩緩側過頭來。
閣樓裡突然安靜下來,一點聲響都沒有。
“香香,這人,好像他啊!”夜姑娘愣了很久,才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香香,“是不是我看錯了,還是睡迷糊了?”
香姑娘眼眶微紅,拉住她的手,說到:“你沒有看錯,這兩人就是馬畢的後人,他們來尋你了!”
許明和祝疏影交換了一下眼色,一齊走上前拱手拜道:“晚輩馬蒙騎(馬單見過夜姨娘。”
“你們、你們是他的……”夜姑娘的情緒突然變得十分激動,枯黃的臉上都泛起了紅暈,連話都不會說了。
“晚輩馬單,馬畢正是晚輩的叔父。”他們進門前都已經商量好,在紅杏樓裡,儘量由許明說話。於是許明走上前,拱手說道,“這位是族兄馬蒙騎,是叔父的兒子。”
“是他讓你們來尋我的?”夜姑娘的聲線顫抖著。
“正是!”“馬單”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他,他現在過得怎麼樣?為什麼不親自來?”
“馬單”帶著失落和惋惜的語氣,說道:“幾年前叔父病故,我與族兄為叔父守孝。守孝期滿,我們就遵循叔父的遺願,前來找您了。”
“他……他死了?”夜姑娘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渾身微微顫抖起來。兩行清淚瞬間臉龐,緩緩落下。
“請節哀。”“馬單”低頭輕聲說道。
“沒事沒事。”低低的嗚咽聲伴著香姑娘的安慰,聽得許明莫名其妙地有些感同身受地難過起來。
“想來,馬畢和夜姑娘曾經也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吧!”許明暗暗慨嘆道。
“你,過來。”夜姑娘輕輕推開香姑娘,指著“馬蒙騎”道。
許明看著呆立原地,暫無反應的祝疏影,悄悄掐了她一下。
“哦哦,來了。”祝疏影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這才如夢初醒。
祝疏影走到夜姑娘的床邊。
“坐。”
祝疏影機械地坐到了夜姑娘的床邊。
“真像他啊,跟他年輕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夜姑娘輕輕地伸出手臂,摸上“馬蒙騎”的臉。
夜姑娘的手並不好看,也不光滑。長期的病痛已經把她折磨得沒個人樣子了,手也瘦得只剩下骨頭了,想來摸在臉上的感覺並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