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木屐碰觸青石板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有些刺耳,從月光照不到的陰影裡,走出來一個人。
“傑兒,你真的要去嗎?”那人的聲音不大,卻如同當頭棒喝一樣打醒了鄭修傑。
他回過頭,有些害怕地躬身道:“父親。”
鄭侍郎年歲已高,雙鬢斑白,銀色的月光披在他的身上。
鄭修傑看不清父親的臉色,不知道父親此時的想法。他緊張地低著頭,站在一邊。
良久,鄭侍郎開口了:“傑兒,其實你的事,我都知道。”
“父親,您?”鄭修傑驚訝又侷促地看著老人,有些手足無措,說話都結巴了,“您您您知道了什麼?”
“別瞞著了。知子莫如父,我早就看出你這幾天不對勁了。”看著支支吾吾還不肯承認的兒子,鄭父嘆息到,“我知道那個女子,杏花樓,花名叫做夜夜。是也不是?”
“我,我不知道她的名字。”鄭修傑確實不知道女孩的名字。
鄭侍郎看出了這是兒子變向地肯定了,他有些無奈,身子都佝僂了些:“傑兒,你也知道,你們是不可能的,別說我不同意你們,就算是你自己,你會娶她過門嗎?”
“怎麼不會!”鄭修傑下意識地就要反駁,可是話說出口,他突然有些猶豫了。
自己真的會娶那個女孩嗎?他突然不敢確定了。
“鄭家長子,未來的國舅,少年神童和如今的探花。”鄭侍郎看著沉默不語的兒子,說到:“你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你會允許自己娶一個煙花女子嗎?就算把她納做妾,你會忍受一個對你毫無感覺的女子在你身邊嗎?”
鄭修傑沉默了,他看著面前在月光下顯得有些神秘的硃紅色大門,陷入了沉思。
“你現在到徐學士府上,到馬狀元的婚禮上做什麼呢?有什麼意義呢?”鄭父繼續說到,“就算你大鬧一場,又有什麼用,那姑娘會領你的情嗎?徐學士那邊又怎麼辦?你這麼做無非只是感動了自己。”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鄭父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記住,你不是一個人,你的身後有鄭家,還有皇室。”
鄭侍郎說完便離開了,退回了黑暗之中。留下鄭修傑一個人,在這片銀白色的海洋裡漂浮著,漂浮了很久。
……
成婚之後的馬畢雖然還是愛著夜夜,但是現實已經不允許他們相見了。
夜夜也被關在紅杏樓裡,不得出門,失去了自由。
雖說馬畢沉浸在無法與相愛之人見面的失意之中,但是他的仕途卻是一片平坦。甚至光武皇帝在聽說了他還是修士之後,破格將他提拔到自己身邊,兼領了御前衛士的職務。
馬畢很受皇帝賞識,也越來越被皇帝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