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戰爭勝利之後,足智多謀的奧德修斯乘船回家,卻遇到了災難,激怒了海神,從此開始了自己十年漂泊的生涯,期間經歷了各種災厄,與怪物戰鬥,忍受誘惑,最終,整支船隊只有奧德修斯一人成功回家,與妻子相聚。
“這個故事與熱血激昂的《伊利亞特》不同,整段旅程瀰漫著壓抑與悲傷的氛圍,每次遭遇困難,隊伍裡就有人會死亡,度過艱難的喜悅與失去同伴的悲傷交織在一起,嗯,就像是奶油冰激凌裡混合的巧克力醬,甜蜜之中帶著苦澀,苦味刺激舌尖,讓其對甜味更加敏感,正是因為經歷了這些劫難,所以最後,奧德修斯回到家中,看見守望自己十年的妻子時,才會迸發出那樣令人動容的情感衝擊。”
看到眉眼間露出憂鬱表情的拉芙蘭澤,白歌忽然覺得這位少女好像也挺多愁善感的。
“同時,奧德修斯本身也是一個脫離了傳統形象的英雄,對比《伊利亞特》裡的大英雄阿喀琉斯,奧德修斯更多使用智慧來征服敵人,詭計多端,甚至連女神都膽敢欺詐,假如說阿喀琉斯是一名代表著高高在上的神祇的英雄,那麼奧德修斯很明顯是代表著凡人的英雄。”
說著,拉芙蘭澤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地,又確實地撕下了那本書的書頁。
等等,這個是圖書館的藏書,應該不能隨便吃吧?
白歌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制止。
不過手冊上並沒有提及,所以他決定不管。
“唔唔唔,果然還是這種沉澱了歷史的文字更美味,就像是陳年的紅酒,經歷了歲月的洗禮,才更加濃郁而醇厚!”
你喝過酒嗎?
看著幼女體型的拉芙蘭澤,白歌無端想到。
雖說她好像真的以書本為食物,但應該也會攝入其他的東西......吧?
此時,正好五點,到了白歌的下班時間,儘管有些好奇拉芙蘭澤是要將整本奧德賽都吃進肚子裡,還是隻單純地吃幾頁紙,但既然已經下班了,白歌自然就沒有留下來被壓榨剩餘價值的意思。
“那我走了?”
白歌打了個招呼,而拉芙蘭澤並沒有回應,依舊沉浸在書本的世界裡。
這樣一名小小的少女,與巨大的書架,茫茫多的書本的組合,在黃昏之中,有一種分外的寂寞。
讓白歌想到了一些事情,嘴角不由得勾勒出柔和的線條。
...
...
下班之後,白歌沒有直接回家,他知道,赫萊森通常五點開始準備食材,等到正式吃飯已經是七點三十分鐘之後了,在這段時間裡,白歌還有別的安排。
他穿著長斗篷,戴著半高絲綢禮帽,很隨意地買了一份《泛西海日報》。
今天是週四,按道理應該在娛樂版會有填字遊戲。
然而,白歌翻閱了一下,並沒有發現在報紙上有對應的內容。
是戴文波特他們找到報社,要求更換了嗎?
按照白歌的想法,這樣的行為其實並不能阻止畢真言繼續犯罪,因為對方其實並不是在進行襲名儀式,沒有那樣嚴格的條件,這一系列連環獵奇殺人事件的關鍵是名字的字母,童謠,以及殺人的手法。
不過,童謠這一點,白歌還沒有把握住畢真言的想法。
因為童謠殺人事件大多數會透過完整的童謠告訴大家殺人的手法,但這次事件裡,童謠卻是伴隨著殺人而一條一條出現的,並不能起到最原本的作用。
所以白歌懷疑其中還有別的意圖。
而且,上一次畢真言作案是一月二十二日,現在已經一月二十八日,接近一週過去,卻還沒有新的案件發生,實在有些不對勁。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案件已經發生,只不過屍體尚未被發現。
拿著報紙,白歌隨意走進了一間洗手間裡,關上隔間的門,手中,無形的匕首浮現,很快將報紙切碎,從其中取出了一部分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