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醫學這麼發達，肯定會有辦法的。”簡曜的視線落在秦海瑤通紅的眼睛，垂在身側的右手抬了抬，又緩緩握緊收回原處，“我也幫你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更好的醫生。”
“謝謝你。”秦海瑤深吸口氣，控制住情況，“我沒關係的，你不是還有事，去忙吧，雪球我會照顧的。”
對方於自己並沒有多餘的感情，不過就是普通朋友而已，秦海瑤自然也不好意思讓他多留。
“無所謂，那種小通告不去也罷。”簡曜摸出手帕遞給她，“我陪陪你。”
他不是醫生，幫不上什麼忙，至少可以陪在她身邊。
要是需要什麼人手啊，跑個腿什麼的，至少有人能幫幫她。
“真的不用，我……”
“秦先生是小玖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她不在，我當然要留下。”
見他這麼說，秦海瑤也不好再說什麼，接過手帕拭拭眼角沒有再出聲。
一個多小時之後，秦江的情況穩定下來，醫生將他從搶救室送出來，送到腦科的普通病房，接著又要各種檢查、拍片子。
各種單子啊、手續啊，一會兒又要去拿這個單子，那個化驗表……
好在有簡曜來來回回地跟著張羅，幫秦海瑤分憂不少。
一直到中午時分，才終於能喘口氣。
“行了，你們都回去吧，工作要緊，這是有我照顧就行了。”
“是啊，海瑤，快帶簡先生去吃點東西，這一上午都沒閒著。”
李逸一再堅持，秦海瑤和簡曜這才一起離開醫院。
心下感激，秦海瑤特意請他吃頓便飯。
席間。
她一直沒什麼胃口。
這也難怪，父親病重，家裡一攤子事兒，之前在外人面前不過就是偽裝著堅強。
現在坐在桌邊，身心疲憊如她，哪裡吃下飯？
“多少吃一噗，現在秦家就指望你的。”簡曜拿過她的牛排盤子，仔細幫她把牛肉好送回來，又向她眨眨那些事，“就算是給我個面子？”
一向對她不冷不熱的男人，今天是難得的溫柔體貼。
秦海瑤收回心神，感激地向他一笑，“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幸好有你，要不然……我都要忙暈頭。”
“現在，秦氏和家裡都需要你。”簡曜揚揚下巴，“如果你真的感謝我，那就別說話，好好吃飯。”
秦海瑤捏起叉子，將一塊肉送到嘴裡，緩緩嚼著。
主動將水向她推了推，簡曜的目光落在她放在桌上的手掌，手指動了動，又強迫自己收回來。
“一定會有辦法的，我們一起想辦法。”
嚥下嘴裡的牛肉，秦海瑤抬起臉，向他露出一個明豔又堅強的笑容。
“恩，我不會放棄的，哪怕把全世界的醫生都找回來，傾家蕩產，我也要治好他。”
微笑著注視對方的眼睛，簡曜鄭重點頭。
“恩。”
認識他這麼久，這是這麼久以前簡曜對她最好最溫柔的一天。
秦海瑤心知，這一切只是因為他的善良和同情心，心下卻依舊是有幾分感動。
沒有再說什麼，她低下頭去，一口一口認真地吃飯。
明明沒有多少胃口，還是很努力地嚥下去。
父親已經倒下，她不能再倒下。
這個家，這個秦氏……父母還有小妹妹，以後還要指望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