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邵言蹣跚學步的時候,她也很耐心,她們是這個世界上最深的血脈糾纏,任邵言的心碎了。
“答應媽媽,好嗎?言言,你是媽媽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陳雪琴摸著兒子的臉在做著最後的交代。
任邵言就算再狠心也不可能讓母親死不瞑目的,他點了點頭,極其痛苦的答應了,“嗯,我答應你。”
“言言,媽媽知道自己不行了,來生……我有來生的話,你一定要記得來找媽媽,我怕孤獨。”
任邵言已經哭得鼻涕都出來了,人世間總是會有生死離別,但是他從未想過,這一天來的這麼快,明明母親還年輕呀。
陳雪琴誰也沒等到,等人來了之後,她已經走了。
任邵言的心一下子空了,他很自責,覺得是自己的任性,讓母親不開心了,所以才會把她氣得那麼早走。
陳雪琴去世之後,接下來要有一系列的事情,遺囑繼承問題,墓地的選擇,太忙了,任邵言公司都沒怎麼去。
這事情一直是瞞著的,等到許洛洛週五放假了,這才從小七那裡聽到訊息,小七畢竟在任家也有不少人脈。
許洛洛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她恍然無措,但是同時又想陪在任邵言身邊,因為她知道任邵言比自己痛苦千倍萬倍。
他這個時候需要自己。
任邵言這幾天沒怎麼合過眼,失眠正在糾纏著他,明天就是葬禮了,任邵言傻傻的看著母親曾經為他織的圍脖,發呆。
想著母子倆相處過的溫馨畫面,雖然很少,但是足以讓任邵言銘記一生無法忘懷。
許洛洛來了,看到任邵言,樣子很疲倦,像是幾天沒刮鬍子了,下巴青蔥一片,就連頭髮都長了。
任邵言以前是何等精細的一個人,絕對不會以這樣的形象現身的,許洛洛看一眼就知道,他正在經受著什麼樣的折磨。
“任邵言,我來了。”
許洛洛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還揹著書包,完全是一個學生的樣子,乖巧小心翼翼的,怕惹的任邵言不高興。
任邵言沒有抬頭看她,不過能許洛洛看出來,任邵言心情不好,目光暗暗的,面頰也很清瘦,整個人顯得有些陰鬱,可不像以前那種意氣風發的樣子了。
“你走吧。”
許洛洛這個時候可不敢質問他,雖然心裡壓著厚重的情緒,彷彿又要被任邵言拋棄了一半,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可是許洛洛還是在隱藏著,因為任邵言現在需要安靜,她得做一個懂事的人。
“我讓你走吧,你沒聽見嗎。”任邵言又說了一遍。
許洛洛不敢繼續留在這裡了:“任邵言,答應我,照顧好自己,你知道我有多愛你,我不想讓你受傷。”
“你留下吧。”任邵言突然又開了口。
明天任邵言想以一個好的精神面貌把母親送走,可是如果再失眠的話,情況會比現在還糟糕。
“那好,我陪著你,我不說話。”能夠陪在任邵言身邊,許洛洛已經很滿足了,哪敢再說話煩他。
能被留下來,就像是被皇上翻牌的妃子,許洛洛被卑微的覺得自己特別的幸運。
兩人晚上是睡在一起的,很久都沒有這樣了,任邵言抱著許洛洛的時候,眼神也是冰冷的,他不能再給許洛洛任何愛了。
就因為自己這份執念一般的愛,害死了母親,任邵言還哪裡敢縱容了。
感受到了任邵言的異常,可是許洛洛還是一動不敢動,不管自己扮演的是什麼角色,任邵言開心就好。
很快,許洛洛就聽到了任邵言沉穩的呼吸聲,他睡著了。
許洛洛反而開始失眠了,看任邵言的態度,難道是再一次要跟自己分開,她無暇多想,只要這一刻,他還在自己身邊,許洛洛心裡就已經滿足了。
這一刻,起碼他還在,他還沒有離開。
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任邵言已經走了,他有派人把許洛洛送走。
許洛洛今天休息,也知道是陳雪琴的葬禮,他想去陪一陪任邵言,雖然知道不應該去,但是還是想,那種感覺十分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