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比站在木臺上輕輕抬起了手，四周吃飯的食客頓時把目光匯聚了過去。
霍恩比並沒有說話，他只是用平靜的眼神看著每一張臉，他的眼神似乎能洞穿心靈，約克翰·瓊斯剛被掃了一眼，就立刻被驚出了一身虛汗。
霍恩比依舊沒有說話，準備看錶演的眾多食客開始表現不滿，他們開始竊竊私語談論霍恩比到底想表演什麼。
眾人談論了四五分鐘後，霍恩比依舊沒有說話，只是他的目光開始變得憐憫。
除了約克翰·瓊斯與箐箐，這裡的所有人都討厭這種目光，一些膽大的人已經開始加大聲音散罵，或者叫霍恩比滾下去。
霍恩比依舊沒有說話，他的眼神再次變得平靜。
“瓊斯，霍恩比先生準備做什麼？”非常有耐心的箐箐並沒有因為等待而生氣，她只是好奇。
一旁的巴克也不懂，約克翰·瓊斯知道，但他不想解釋，他只是把眼睛全神貫注的盯住了霍恩比。
喧譁散去，眾多食客見自己的大吼生氣對霍恩比沒有作用，於是他們便回頭吃起了自己的糟糠餅，並開始談論起這幾日的笑點以及一些葷段子。
而霍恩比，他終於拿起了話筒。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我們在為誰而活？”
輕聲的提問響起時，霍恩比年輕的臉突然扭曲了起來，他眼睛上的疤痕也開始扭曲，看起來就像一個從地獄歸來的幽靈。
霍恩比的胸腔開始瘋狂的跳動，彷彿將要噴出一團火焰，燃盡一切的火焰。
“我們是誰！敵人是誰！這很重要！”
“但我們已經不會思考我們是誰了，因為我們已經不會為自己發聲了，甚至都不會支援別人為我們發聲！”
“我們的感官已經麻木，我們已經忘記了真相是什麼，我們已經無法接受真正美好的東西。”
“為什麼？”
“為什麼每當我們找到真實美好的東西，我們都不會用心去守護它？我們總是遺忘，總是忘記教訓！”
“而現在呢？”
“有人能告訴我，為什麼現在的真實美好都被埋葬了？”
沒有人回應霍恩比，他們只是沉默，似乎某個位置被觸動了，但他們依舊沉默，他們只是看著，甚至一些人還在疑惑一個少年為何能發出如此鏗鏘有力的聲音。
霍恩比的臉更加扭曲了，他說話的語氣幾乎就是在散罵，每一句都噴出了無數的口水。
“請抬頭看一看，看一看這個虛妄而破碎的時代！”
“一切真實美好的東西都被切成了一塊又一塊，然後在經過機械化的工業加工，在用彩色的包裝紙裹上賣給所有的人！”
“真實成了商品，美好成了商品，我們還擁有什麼？”
“擁有娛樂至死的虛妄嗎？”
“為什麼！”
“CNM！我說為什麼！”
“CNM！我們為什麼要把自己的世界塑造成一個走向毀滅的虛妄世界！”
“CNM！”
“CNM！”
“我多想憤怒，但對於一個道德都被無限透支的時代，我沒有憤怒，我只是身感困惑...”
“這個世界怎麼了？”
“人類怎麼了？”
“我們怎麼了？”
霍恩比的聲音已經接近於哭腔，他臉上灑滿了淚痕，所有人都被他感染了，許多人的心裡都發出了疑問，並一同哭了起來。
霍恩比噴出的口水已經夾雜著眼淚，就像他說的，他沒有憤怒，有的只是疑惑。
“請告訴我！”
“我們是什麼時候開始忘記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