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幾個人明顯都是衝著安瑾薇來的,一個個都開著車,穿著也還算體面。
其中一個燙著大波浪,紋了一對臥蠶眉的中年婦女,一邊貪婪地撫摸著汽車,一邊陰毒的開口罵道。
“看來這個小賤貨混的還不錯,這車得一百多萬吧!”
“何止……這可是賓士,你看看,這車跟新的似的,估計剛買沒多久!這小賤貨拿著咱們的錢,過得挺滋潤啊!”
“就是、就是!當年就不該手軟,逼著她把錢拿出來,不然咱們早就發了!”
這些人圍著車轉了十幾圈,說出來的話也越來越惡毒,最後還是那個臥蠶眉猛地驚醒,嚷著公鴨嗓子說道。
“哎……人呢!不是跑了吧!”
其餘的人聞言也下意識看了眼那個給他們報信的人,而那個人竟然就是安瑾薇去買紙錢那家商店的老闆。
那老闆聞言立刻笑了,眼神四處瞟了一下, 這才笑嘻嘻的對著其餘幾個人說道。
“車還在這裡,肯定沒走遠。哦……對了,她在我那裡買了不少紙錢,一看就是來上墳的。”
那老闆說著便轉頭看向半山坡上的墓地,然後興奮的嚷嚷了一句:“哎,哎,你們看,那裡是不是有人在燒紙?”
眾人雖然疑惑,但是還順著那個老闆的手指看向墓地的方向。
果然墓地的方向好像有人正在燒紙,淡淡的煙氣隨風飄散。
看到這裡,在場的人一個個就都笑了,既然人沒走,那就……別走了。
於是在場的人一個個對視幾眼,然後迫不及待的向著山坡上的墓地走去。
正走著,那個臥蠶眉突然撇了撇嘴,鄙夷的說道。
“這不過節,也不是忌日的,那個小賤貨燒的什麼紙啊!”
臥蠶眉的話音未落,走在她身後的一個黑瘦黑瘦的女人便忍不住開口回道。
“嗨、就是不逢年、不過節她才敢偷偷回來啊!不就是為了躲開咱們嗎!”
她的話立刻引起了其餘幾人的贊成,幾乎每一個人都陰惻惻的笑了。
墓地越走越近,安瑾薇逐漸靠近危險依舊無知無覺,只專心致志的燒著紙,視線卻在這時不經意落在了一旁的檔案袋上。
抬頭看著眼前的墳塋,安瑾薇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啟了檔案袋上的繩子,將幾張鑑定結果從檔案袋裡抽了出來。
“經鑑定,汽車的左側車燈有維修的痕跡,應該不是車輛原裝。”
“經鑑定,汽車左側有車燈右下角,有後期噴漆的現象,而且車漆並不是出自一個廠家。”
“經鑑定,油漆的成分圖譜和案件當中車身在撞擊時遺留的油漆成分圖譜完全一致,可以認定為同一輛汽車。”
這三張鑑定書,已經可以確定這輛車就是當年那輛肇事逃逸的汽車,也就是說……
無論汽車是不是周時亦開的,撞死她父母的人一定都和周時亦有些密切的關係,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周時亦。
安瑾薇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剛剛乾了的眼圈瞬間再次溼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