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雪笑道:“吵了三天,最後終於還是說通了。經濟要放開了搞,但農民的負擔不能再加重了。允許一部分人富起來,不是把十億農民的血汗錢集中起來,讓一部分人富。也不能巧立名目,加收苛捐雜稅……大唐幫了忙,五百億美元的投資計劃灑下去,能帶活一大片。不過……”她不無擔憂道:“西方對大唐可能會採取技術制裁。”
李源沒所謂道:“目前積累的技術,五年內能吸收消化已經了不起了,十年才能搞定我都不稀奇。有得必有失,後面的麻煩事就讓李幸去操心吧。什麼事都讓我去操心,還要他這個總裁幹什麼?”
曹老對秦大雪笑道:“你要向小李這種心態學習,再豁達樂觀一點。”
正說著,趙君勳走了進來,看向床上的曹老關心道:“曹媽媽,您身體好些了麼?”
曹老微笑點頭道:“很好,讓你費心了。”
趙君勳搖頭笑道:“都是應該的。”然後和李源握手笑道:“原來是請來了醫道大家,那我就更放心了。”
李源不客氣:“我針灸水平確實頂呱呱。老趙,我跟你也扎兩針?你這臉一看就是糖尿病。”
趙君勳:“……”
秦大雪在一旁笑道:“君勳同志答應,他的保健醫生也不會同意,不要為難他了。”
曹老看起來有些困了,趕客道:“時候不早,我要休息了。你們都各回各家去過年吧。”
趙君勳忙道:“我們再陪陪您。”
曹老沒有答應,還讓小九攙扶著她躺下,看樣子確實是要休息了。
兩家人便告辭出來,工作人員進去看望。
等趙君勳匆匆離去後,李源道:“他不會開不起玩笑吧?”
秦大雪搖了搖頭,道:“不至於。是看到宋芸沒守在這邊生氣了……走吧,回永福堂坐坐。”
小九卻道:“爸爸媽媽,我先回李園了。”
秦大雪差點沒忍住臉紅,道:“現在回去做什麼?都這麼晚了。”
小九笑道:“沒事,我正好想想剛才爸爸的針灸思路。”
說完就走。
秦大雪還想說什麼,李源攔道:“讓她走走吧。九兒和其他孩子不一樣,不用多操心。”
“再怎麼不同,也還是我的女兒,我能不操心麼?說的輕巧!”
秦大雪白了他一眼,兩人一起回了永福堂。
至於李源身份問題……以秦大雪如今的地位,給保衛單位打個電話,新增一個客人名單即可。
一夜無話,不知人間幾多事……
……
正月初三。
李源設宴,請了王世襄和袁荃猷兩口子、朱家溍和趙仲巽兩口子、啟功老頭還有梅葆玖和夫人林麗源。
看著李源兒孫滿堂,到處亂跑,幾個老頭兒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荷包,笑容都有些苦澀。
太狠了呀……
李源樂開了花兒,見朱家溍最為心疼,不由打趣道:“朱先生,怎麼這麼小氣啊?趙嬸可是軍機大臣榮慶的嫡親孫女兒,陪嫁都夠您老嚼用一輩子了!區區幾枚印章扳指,大可不必如此吧?嗯,不必如此。”
朱家溍罵街:“豎子!說的輕巧!再者,你能幫王暢安找回被抄走的家底,怎不能幫我找回?你要是幫我也找回來,我能這麼小氣嗎?”
王世襄快點沒笑死,對李源擠眉弄眼道:“吃醋了,快酸瘋了!”
這些年每年他們兩口子過生日時,李源都會託人送回來一兩件他們當初被抄走的文物古董。
過去都不愛過生日,可如今年年都盼著過生日,想看看失而復得的東西,也享受那份驚喜。
這又怎能讓人不開心?
朱家溍悵然道:“其他古董文玩字畫都罷了,只是仲巽有一件玉釵,意義不同,也被人抄走了,實在憾事。”
趙仲巽笑道:“丟了就丟了吧,不妨。”眾人再三追問下,才將這玉釵的來歷說了遍,原來是她幼年體弱多病,家中百般疼愛,“五老爺”,就是她外祖父的妹妹,擅種葫蘆。有一年運道好,種出了三分長短的“草裡金”,十分難得,喟嘆可惜只有一隻,不然給趙仲巽打一對耳環。趙仲巽當時才七八歲,出了個主意,借用東坡的詩“野飲花問百物無,枝頭惟掛一葫蘆”,“叫玉作坊用碧玉給琢一根竹杖形的戳枝,叫三陽金店用足赤打一個絛帶結子把葫蘆鑲上,豈不是一件有詩意的首飾?”於是有了她親自設計出來的玉釵。
可惜,這麼有回憶的玉釵,被人抄家時抄走了。
李源聞言,仔細回想了下後,道:“這件事你們不用管,交給我來辦,你們放心。”
印象中,是有這麼一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