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想象,一個母親能對女兒罵的那麼狠毒,那麼骯髒。
而外公秦三柱,除了悶不做聲的抽菸喝酒外,什麼也不管。
當年那個力排眾議也要供女兒讀書的外公,在發現女兒做了官後只知道照顧婆家後,就已經不再跟女兒說一句話……
李治國對外公家沒什麼感情,他難過、憤怒並且心疼的,只有媽媽。
李源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李桂遲疑稍許又道:“老么,要不你把你兩個大舅子弄到港島去?讓他們發點小財,也能和解和解……”
李河、李湖、李海幾兄弟紛紛搖頭,他們對秦家那兩兄弟要了解的多些。
秦大雪剛進城當副市,那兩兄弟就狂的敢在公社供銷社裡賒上幾百塊錢的酒賬,成了倆酒蒙子,喝完後走路都是橫著走的,感覺紅星公社已經姓秦了一樣。
最牛逼的是他們兩人的兒子也是一個吊樣,和公社幹部說話都是斜著眼看人家,愛搭不理的……
李源嘆息一聲,道:“沒法搞啊。港島那邊的人比這邊更會鑽營,很容易就把那兩個給帶壞。塞錢,塞女人,甚至塞毒,到時候全成了醜聞。就這樣吧,我安排大唐的人去西疆看看,想辦法用合理的方式,讓他們改善一下生活水平。”
清官難斷家務事,能有什麼法子?
秦家幾輩子的風水都集中在秦大雪一人身上,其他的都是負的,只能摁死在西疆,好好勞動改造。
小七同情道:“雪媽媽那麼好,肯定不會只照顧咱們李家的。”
李源解釋道:“當初你十九哥他們考大學之前一二年裡,我就一直讓他們讀書學習。師公家的月香大姑姑是師範大學的老師,在咱們家避難,我專門讓她給十九他們上課。當時我和你雪媽媽就專門去找過秦家,讓跟著一起讀書學習。當時也沒想到會高考,只覺得形勢快變了,文化知識肯定會非常重要。咱們家裡我還能壓著,摁著脖子讓他們學,可秦家那邊他們不學,我也沒辦法。這件事我再尋思尋思,爭取能解決好。”
小七相信:“爸爸一定能做好!”
見治國笑呵呵的看她,小七皺鼻子道:“六哥,我現在入勁了,你小心點哦!”
治國連連點頭,表示怕怕,又對李源道:“爸爸,媽媽後天就能回來了。這次出差後,大概能休息一段時間。”
李母道:“哎喲,真是累毀了。一走走倆月,回來人就瘦一圈。”
治國笑道:“媽媽精神還好。不過有的時候也很擔憂,經濟發展不均衡,很困難。”
李源道:“經濟發展不能太快啊,太快容易過熱,大舉投資就會赤字……你大哥不斷在這邊建工廠,招了那麼多人,但也只是杯水車薪。積貧太久,想要改變,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好的。”
治國道:“媽媽把招工名額要走了一大部分,坤大哥本來不大理解,我去了一趟晉西,把媽媽的想法說了後,坤大哥就明白了。”
李源沒理解:“他不理解什麼?”
治國笑道:“爸爸,坤大哥只是有些難過,他們那個縣太窮了,一直指著這些招工籌措修路經費,改善百姓生活呢。再說,坤大哥已經快四十了,也該有自己的想法了。”
李源感慨道:“是啊,我都沒發現,一轉眼都這麼大了。不過我沒讓他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可想法也得正才行。”
李桂道:“你放心,他還敢給你和大雪高聲說話?”
李母悶悶不樂道:“這個大雪也是,咋還把好處分旁人哩?”
治國笑著耐心解釋道:“奶奶,沒法子的事,最近形勢比較緊張,不能讓別人說坤大哥他們全都是因為我爸爸幫忙扶持,才幹出成績來的。媽媽說,他們的前途遠大,不能在履歷上給人留下話柄,很容易被人攻擊的。”
李源更不理解了:“這麼簡單的道理,還需要我兒子親自跑一趟去解釋?”
李湖、李海兄弟幾個哈哈大笑起來,李清看熱鬧不嫌事大,道:“打電話叫回來!狠狠收拾!”
治國笑道:“坤大哥估計是沒時間往上面看,每天帶著全縣人修路架橋的,老了很多,又黑又瘦。家裡的錢,每月打給大嫂的,也都讓他拿出來貼補修路隊伍了。我給大嫂留了筆錢,讓她務必保證好家裡的生活。爸爸,大哥也是急著用錢,原本指著出去做工的人的工資來修路,這一變化,打亂了他們整個縣的計劃,所以才急了。
正好喬老要去鄂省革掵老區看看,我坐著他的專列,順道過去的。我讓坤大哥和那邊工廠商議,先預支一筆錢,明年繼續增加派工,到時候從裡面扣,算是解決了這個問題。”
治國馬上十四歲了,已經一米七三的個子,在這個年代,已經算是成年人的身高了。
李源看著兒子,問道:“坐喬老專列過去的?你和喬興的丫頭還經常在一起玩兒麼?”
被父親看著,治國都有些緊張起來,他知道自家老子很看不上喬月的父親。
不,自家老子看不上二輩們的任何一個……
治國心裡有些無奈,父親怎麼不想想,這世上能有幾人如他……
連忙解釋道:“爸爸,我還小,並沒有想過長大後才應該考慮的事,媽媽也很嚴肅的告誡過我。”頓了頓道:“當著小月姐姐的面。不過,媽媽也認為,小月姐姐確實長進了,變得比過去懂事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