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月明雖然有些驚訝,卻也沒拒絕。
她只比李源大六歲,今年才三十八歲,為了等李家城,三十一歲才結的婚。
李源把脈稍許後,面色有些凝重,他沒有直接開口,又對杜蔚文道:“杜老,你也來診一下。”
杜蔚文有些詫異,李源對李家人道:“這是粵省名醫,在西關被百姓讚譽為:一篙撐兩渡,威振龍津路。”
李家人客氣點頭,杜蔚文沒有再客氣,上手片刻後,面色凝重起來,看向李源道:“這個心脈……”
李源道:“弦脈,但心脈只是初期。另還有芤脈之象,中間無兩邊有,如按蔥管,主中下焦失血陰陽分離。還有細脈、澀脈……乳腺多半有鬱結。”
杜蔚文又上手摸了片刻,漸漸面露恍然之色,隨即苦笑道:“李醫生莫非已到了脈診如神的境界?”
李源搖頭道:“差的遠。”
李家城看著面色慘白的妻子,緊張道:“月明,你身體真的不舒服嗎?”
莊月明沒有言語,只是眼睛裡已經蘊滿淚水。
李源微笑道:“李太,其實沒你想的那麼嚴重,雖然三種脈象,三種疾症,但都是初期,而且,俱緣於心志不暢。總的來說,問題不大,甚至不需要吃藥。”
莊月明不解的看向李源,道:“李醫生,你說的是真的嗎?可是……可是……”
李源笑道:“症狀有時是比較嚴重,你的病因起自產後心志積鬱,本來就三十多才生孩子,錯過了女人的最佳生育年齡,再加上李先生估計是當時事業繁忙,未曾陪伴於你,才讓你心中漸起焦鬱,積累數年不得釋放,所以偶爾會非常悲情失落,這個時候,你月事的量會非常大,乳腺凝結痛苦,會讓你心中驚恐焦慮。但大多數時候,你應該沒問題的,所以你先生察覺不到。”
李家城連忙點頭道:“沒錯沒錯,月明的性格平時非常開朗溫柔,我真的一點也沒發現異常。月明,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不舒服?”
莊月明無話可說,李家城太忙了,難受當時看不到他,等看到他時,好像已經緩解了很多……
莊碧琴批評道:“李醫生說了嘛,是月明生孩子的時候你關心的太少了,只顧做生意。阿城啊,你要反思呢。”
李家城自然百般答應,他問李源道:“不知道李醫生有沒有辦法,解除我太太心中的焦鬱?”
李源點了點頭,道:“請稍等。”
說完起身上了三樓藥房,未幾而返,手裡多了一個卷軸。
他招呼李家城上前,接過卷軸一邊,然後緩緩開啟,開啟三尺後,李源讓李家城蹲下些,因為卷軸太長……
李家城這一輩子都沒如此時此刻窘迫,直想牽條狗來日一日!
他,李家城,港島新貴,地產五虎之一啊!!
讓他在人前蹲下來……
這都不是讓他在李源跟前低頭了,和下跪都差不多了。
“阿城,快蹲下啊!”
莊碧琴催促道。
李源多看了這位老太太一眼,福人福相,還有大智慧。
要說她看不出李源的促狹整蠱之意,那就小瞧人了。
可人家還催著來,顯然,是想借此事,打磨打磨兒子身上的傲氣,腳踩實一些。
就憑這個智慧,李黃瓜將來能獲得華人首富之名,老太太佔一半功勞。
李家城不敢違背母命,蹲下後,李源將娟軸開啟,莊碧琴和莊月明婆媳倆一下坐不住了,齊齊站起身來,雙手合十,誦唸了聲:“南無觀世音菩薩!”
等了稍許,李源才微笑道:“這是國手張大千赴敦煌,臨摹的唐初菩薩壁畫像,堪稱傑作。敦煌壁畫已成絕唱,所以此畫也是世間只此一幅……”
李家城知道母親和妻子都信佛,聽聞這等至寶,忙道:“李醫生,你開個價,我絕不還口……”
李源訓斥道:“什麼話?即便我看太夫人和李太誠心向佛,也是你家畢恭畢敬的請回去。什麼時候聽說過買菩薩像回去?簡直荒謬!你這樣冒犯,李太夫人和李太都會生氣的。”
李家城回頭看去,果然,就見自家老媽和妻子面帶不渝之色。
呼……好氣啊!!
李源真誠道:“我在利太夫人那,也暫放了一尊釋迦摩尼像,定期十年,十年後歸還原寺。這幅畫像倒是我自己的,也定個十年之約吧,暫由李太請回家中,十年後歸還即可。”
莊月明激動道:“多謝李醫生,多謝李醫生!”
李源一邊將卷軸捲起,一邊微笑道:“快去吧。回家後沐浴更衣,虔心禮拜,即可早日化解心疾。待心疾得治,其他的病症就好醫了。雖然李太你患有心臟疾病,難以根除,但我比較有把握,讓此症不影響你長壽百年。”
莊月明連連鞠躬,然後莊重的從李源手裡接過卷軸,扶著同樣激動的婆婆,先一步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