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紀元的文明真正觸怒天理,迎來浩劫的反噬,釀下了不可挽回的後果之前。”
他的話語微頓了一下:“另一方面,卑鄙的背叛者和小偷也必須予以懲戒。”
“從盜火者的手中,將那枚吾等所遺失的「火種」收回。”
拉斯特的面容中,適當地流露出了些許震驚夾帶著茫然的神情。
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開口問道。
“諾亞大人,我還有個疑問。”
“面對守岸人,吾等守墓者……為什麼不動用更為強大的力量,直接將其毫無保留地鎮壓?”
“據我所知,目前的守岸人組織,其實並談不上強大,僅僅只有西塞爾這一位傳奇而已。”
“區區一位傳奇,相比於吾等守墓者而言,應當不值一提才對。”
“呵。”
拉斯特感覺到有沉凝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許久之後,方才從他的身上移去。
“吾等守墓者,雖然獨立於歷史之外,不會像塵世的生命那樣……因時光長河的沖刷而遭到磨損,步入衰老,死亡。”
“但是,與之相對應的代價,便是吾等在每個紀元的絕大部分時間裡,皆只能以記錄者、觀測者的身份,去見證現世的一切。”
“而若是想要干涉現世,便會存在著種種限制。”
“正如,那些被禁錮在了「熾天之檻」外的諸神們一般……身為真神,卻無法輕易地在現世神降,而僅僅只能透過信徒,祭祀,典儀等方式降臨力量。”
諾亞的聲音變得低沉了幾分。
“若非是遭受了如此之多的限制,守岸人這等在陰影中蠅營狗苟之徒,又怎麼可能苟活如此之久?”
“當然,這種來自於世界法則的限制,伴隨著文明程序的推進,也將會不斷地減弱。”
“等到一個紀元的臨終,終末之時到來的那一刻,一切的限制與約束都會被解除。”
“屆時,不論是吾等守墓者,亦或是被困頓於熾天之檻上的神祇們,都將不存在束縛,能夠以全盛的姿態降臨塵世……諸神行走於大地之上。”
“只是,到了那個時候,守岸人的所作所為,很可能已然無法挽回。”
“而在當前的時間節點,文明與紀元的程序雖然已經由盛轉衰,步入了生命週期的後半程,卻未曾抵達滅亡的節點。”
“因此,那道限制固然有所鬆動,但卻還未曾徹底被破除,能夠容納吾之降臨,便已經是極限……守墓者之中不乏比我更為強大的存在,但是他們所遭到的限制也更大。”
“況且——”諾亞的話語微頓了一下:“自從初代盜取了那枚火種之後,這枚火種也在歷任守岸人的傳承中得到不斷的積累與成長……”
“雖然僅僅只有一人,但持有了那枚火種的西塞爾,卻並非只是普通的傳奇那麼簡單。”
熾天之檻?
那些真神們,便是被困頓在了這個所謂的「熾天之檻」上面,所以方才無法肆無忌憚地神降,行走大地嗎?
拉斯特默默將這個知識點記在了心底,這都是他此前沒有渠道瞭解的隱秘。
而此刻,諾亞也將那縹緲悠遠的視線收回,重新落在了拉斯特之上。
“當然,這些事情與此刻的你而言,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雖然稀少,但是每一個時代,每一個紀元,卻都有著各自時代的傳奇存在……至於開闢了傳奇之路,擁有成就傳奇可能性的傳奇種子,那數量則更要多出了幾倍。“
“但是,卻也並非每一位傳奇,都能夠被邀請加入守墓者。”
“不過,此刻的你,倒確實擁有了與吾等同行的資格。”
諾亞俯瞰著拉斯特,庭院中的植物在他的身周勃勃生長,充盈著翠綠色的生機。
“為了存續和永恆,守岸人必須被抹除。”
“吾與西塞爾之間,也必有一戰……但是那一戰卻並不會立刻到來,不論是吾還是他,皆要為此準備,積蓄力量。”
“而你所需要做的……便是在此之前,以那枚你所強行收容的死神星杯為媒介,將這具死神遺骸中所殘存的力量,盡皆掌控,化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