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看著躺在前面的人影,輕蔑的笑了一聲。
此人正是一開始被巖甲獸撕掉一條臂膀的王建,此時他臉色蒼白,躺在血泊之中,周圍的碎石中浸滿了鮮血,被他染紅了一片。
他的肩膀只是簡單用衣衫綁住,初步阻止了傷勢的惡化,按理說對方應該已經出了山洞,就是不知道又怎麼會暈倒在這裡?
“他失血過多。”婉賢檢查了一下,然後從行李包中翻出了一些藥劑,給王建用上。
二人等了一刻鐘,這王建才呻吟著悠悠醒來,看著黑風婉賢二人猛地瞪大了雙眼。
“鬼呀,鬼...”
他嚇得一哆嗦,在他的想法中這些人應該已經死了才對,他用手撐著身子後退,卻因為只有一條胳膊了,一個受力不穩,反摔倒在地上,傷口壓在身下疼的他啊啊叫了兩聲。
“你看清楚。”黑風有些冷漠的說道:“你怎麼會暈倒?傷口你自己不是包紮了嗎?”
“我,我...疼的。”
王建本來有些吞吐,在黑風越來越冷的目光下這才扭捏的說出真相。
這個白痴,黑風暗暗腹誹,竟然能被疼暈了,這幸好是撞見了他們,不然這個白痴在這裡再過兩個時辰,直接就失血過多死掉了。
王建看了看巖甲獸,瞅了瞅二人,吞了吞口水,沒想到他們竟然真的擊殺了巖甲獸,巖甲獸那可是異士之中無敵的存在啊!
他又朝四周瞅了下,卻沒看見別人,“其他人?”
“死了。”
死了?王建呢喃著。
“走吧,先出洞。”黑風深深的盯了眼王建,確定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麼後才開口說道。
三人沒一人提草藥分割的問題,因為這次的事很大條,宗門那邊的態度還不知道,這些草藥能不能到他們手裡還是個未知數呢。
“我來幫你吧。”王建看到二人推著這巖甲獸,不禁也過來幫忙推著。
千餘斤的巖甲獸若在尋常黑風單手便可把玩,如今卻是讓重傷的三人在這山洞走了足有半個時辰,這才走出去。
外界此時已經到了第二日的白天,季秋的日光並不灼熱,只是三人在洞內呆的有些久了,眼睛一直在暗處,此時到了外界,受到這陽光的照射,頓時三人都眯起了眼睛,這次是真的劫後餘生啊!
“除了沉龍戟和雜物外,其他能帶的東西他都帶走了。”王建把營地轉了一圈,有些無奈的說道。
黑風撫摸著沉龍戟,有些無奈,他現在重傷之軀,拉著這巖甲獸的屍身便已足夠費力,更遑論再揹負沉龍戟了。
“我們在此休整一夜吧,縱是今日出發,也難在傍晚之前趕回宗門,趙大人先回宗門報信也是好事。”婉賢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黑風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對方,當時對方七竅流血,醒來到現在他一直覺得對方精神不振,她從來不是愛主動發聲的人,這次竟主動動口,看來她是真的支撐不下去了。
婉賢從行李包裡取出兩種珍惜草藥,詫異的看了眼放在角落裡的赤陽花,昨日赤陽花被寒蝠之血浸透,她發現藥性沒有受損,就又收起來了,現在掃了一眼又覺得赤陽花似乎有了什麼變化,她認真看了眼,沒看出什麼也就不再搭理了。
“孫姑娘,這草藥恐怕會被宗門沒收。”王建看婉賢似是要用從山洞內取出的珍惜草藥做些什麼,不禁有些擔憂的說道。
“從山洞取回去的只有剩餘的那些,懂嗎?”黑風蔑了眼對方,聲音有些冷淡。
“這..”王建諾諾兩聲,什麼也沒說出來。
婉賢又取出她的小鼎忙了起來,處理草藥,匯出藥性,融匯,她做起來只覺得比往日更加快速,更加得心應手,連她自己都有些詫異,只是感覺鼻孔怎麼溼溼的,抽空伸手一摸。
血,鮮紅的血,止也止不住。
王建目瞪口呆的看著婉賢,有些發懵。
黑風自然也注意到了,他整個人臉色一沉,她的身上果然發生了一些事情,而且現在看起來,還是很不好的那種:“停手,別配了。”
“就差一點了,我能撐住。”婉賢堅定的說道。
“我說夠了。”黑風的聲音有些低沉,伸手就要打斷對方。
卻兀的發現對方正在盯著他,那個眼神他太熟悉了,和那天她執意要來的時候一模一樣,執著堅定,且倔強!
這才是真正的你嘛?
黑風嘆了口氣,闔上眼,他像那日一樣,又一次失敗了。
他舒了口氣,試圖讓整個身心放鬆下來,但是從他依然緊繃的肌肉看的出來 ,他的內心並沒有平靜下來。
半柱香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