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倆可能會死!”
“俺不怕,死了就能見著爹孃了……俺想他們!”
朱五皮帶子緊緊的把秀兒綁在背後,丫頭的呼吸落在脖頸上,溫溫的,熱熱的。
呼!
仰望天空,太陽還沒完全落下,月牙就開始悄悄冒頭。
“要死了嗎?”
朱五苦笑下,他的身後跟著密密麻麻的定遠士卒。
“還好,路上有這麼多人做伴,不寂寞!”
再次回頭,沒有人說話,可眼神中的堅定,不言而喻。
華夏男兒不怕死,歷史上多少忠魂哪怕變成無名之輩,也不願意苟且偷生。
光明褪去,殘陽如血。
“兄弟們!”
朱五拼盡全力,從胸膛裡嘶吼出最原始的野性,“跟著我,殺脫脫!”
“殺脫脫!”
………
淮河水靜靜,秋風漸漸起。
淮河上,官軍的巨大樓船,連城一片,龐大得望而生畏。
黃昏中,幾十條小漁船慢慢的接近,就像狼群慢慢的接近獵物。
廖永安手心裡都是汗水,前面就是和州水面,前面就是官軍的樓船。
他知道定遠軍敗了,十幾萬的官軍就是用人堆,也堆死朱五。
可是他不甘心,和州是他的家,他知道官軍慶祝勝利的方式,知道和州將會有怎樣的災難。
他的家眷在城裡,他沒有殺推官軍的能耐,但是有咬掉他們一塊肉的勇氣。
譁……水流潺潺。
小船上是定遠炮兵的火藥,是弟兄們喜歡的掌心雷,衝過去炸碎官軍的船,燒死他們!
“風東南……船滿帆…”
豁然之間,陸地上傳來驚天的嘶吼,像是野獸臨死前的嚎叫,又像是震人心神的驚雷。
無數個漢子在嘶吼,在嚎叫,在吶喊。
“殺脫脫!”
“咱們的兄弟還在!”最前面船上的小校大喊。
廖永安刷的抽出腰刀,“風東南,拉滿帆………弟兄們,衝過去……炸了官軍的大船……”
………
和州城。
僅剩的六千老卒集合在城門裡,鄭遇春和朱十三站在隊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