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肖茹身子有些不舒服,大夫來查了下脈說是懷孕了,老夫人本來就喜歡肖茹這個身材豐腴好生養的媳婦,這樣一來可真是高興了。
甚至每天讓林家的女人們去她院子裡抄經唸佛祈禱是個男孩。有誰願意去?
趙夫人是正妻而且不把林家的人放在眼裡,時常不在家,肯定是不肯去,也沒人敢讓她去。但是蘇梨雲這些妾氏都得去,林清妧看她娘那慼慼的樣子,本來想讓老夫人知道軟柿子也不是那麼捏,但是蘇梨雲卻不許她莽撞。
加上她約了慕九爺見面,對方回應她月半的時候去徐府找他。徐府是徐宋居住的地方,也是月樓的隱蔽聚集所。
宅子龍飛鳳舞地書著“徐府”兩個字,一進去就是一排古樹,十分幽靜。走過依靠著湖的遊廊,是一棟為了應景才修的摘月樓。再往裡便是玉暖軒有五六間屋子,只不過人少了些極其幽靜,有人引著林清妧去了正屋。
“小姐,請進吧。”下人停在了門口,十分恭敬,卻是忌憚屋子裡的人。
林清妧特意穿了身正式的衣裳過來,橘紅色的襦裙剛好到腳踝,襯得面板吹彈可破,卻又不顯得豔俗。
她微微頷首,踏進了屋子,目光首先落在一個青衫男子身上,她前世和徐宋有過幾面之緣,此人看起來文質彬彬,但骨子裡很清高。
本來她接手月樓應該是這個手下去請她,而非她自己上門來的。林清妧遲遲不理月樓之事也有這個原因。
徐宋看著面前嬌嫩可愛的小姑娘,眉頭微微一蹙,有些納悶慕玄和林清妧為何一日到來,心裡一盤算便站了起來,和氣道:“十三小姐來了,在下有失遠迎,還請小姐不要計較。”
林清妧大度地擺了擺手:“無礙。”
只不過等她真正接手了月樓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這人不磨磨還不知道誰才是主子。
“十三,過來坐。”
林清妧這才注意到坐在上座的那位戴著黑色幕離,身著金紋黑袍裡的男子,彷彿不存在一般的男子,一眼就從對方的身態看出來對方身份。
是慕九爺?
她腳下一頓,在門口有些躊躇,腦子瞬間迷糊了。她知曉慕玄只在遮掩身份,只是有些不明白為何前兩次見面都不見他遮掩?
“九爺。”林清妧彎腰拘禮,依舊是繃著小臉恭敬異常,舉止端莊地坐了過去。
慕玄被她逗樂了,輕笑了一聲:“我們蘇幫十三位會主唯有你如此客氣,你真該見見老十,吊兒郎當的沒有樣子。只不過他怕是會把你帶壞,那時紀老可得和我急。”
徐宋聽慕玄和林清妧熟稔的語氣卻猶豫了一下,是否該改變對林清妧的態度。
林清妧略一思索:“十爺也是人中龍鳳,這是隨性……”
慕玄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口問道:“你出門不帶丫鬟侍衛?”
“這樣方便啊,不像九爺出門還帶金童玉女。”林清妧清淺地笑了一下,脫口而出。本來是試探慕玄的脾氣,看他沒有什麼反應才呼了口氣。
往後和慕九爺見面也不必一副要下地獄的心態,至少此時這人在自己面前還是好說話的。
慕玄身後一個漂亮的侍女捧著一壺茶,安安靜靜地站著,還有一個包裹在黑斗篷裡散發著危險氣息的握劍護衛。
倒是一對男女,卻不是金童玉女。
“可惜這丫鬟是徐府的,再者說,西和這種粗人也當不起金童之喻。”慕玄語帶笑意地回答,看她眼裡閃過一絲狡黠,便知她又在盤算著什麼。
此刻,慕玄骨節分明的手正拿著一隻白色的茶杯。黑袍勾勒銀絲,衣襬上的不起眼的蓮花細看之下才會發現,竟如打翻了的花籃一般,一朵朵恣意怒放張揚清貴。
一雙手在陽光裡被鍍上了一層銀白的光,好看至極。
陽光透過黑紗,隱隱約約透露出一個臉部輪廓,單是這一個輪廓就讓人想入非非了。
他身後的護衛同樣黑袍的西和眸光淡淡的掃過林清妧,眼神裡帶了幾分探究,他主子事務繁忙,卻抽出時間特意來給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十三小姐撐腰,也不知道是何想法。
慕玄放下了茶杯,掃了掃衣襬上不存在的灰塵,語氣很是溫和:“為何這麼久了還沒接月樓的執令?”
“壓根就沒有人和我說啊。”林清妧癟嘴,很是委屈地攤手,看慕玄似乎是來給自己助陣的,索性就順著他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