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雲雨閣後,司徒不器已在其中等候。不過看情形,他也並未等候多時,因為他身邊的茶盞裡此時還冒著熱氣,茶水也並未減少多少。
“亞父。”沐秋凰應道。
司徒不器看著他,微微一笑道:“我聽聞你在釣魚,會不會怪我擾了你的興致?”
“亞父,莫要取笑凰兒了。”沐秋凰笑言道:“只是見今天天氣不錯,大家又都比較煩悶,所以我才組織了這麼一個活動……”
“嗯。”司徒不器微笑道:“適時放鬆一下也好。若是做了侯爺連這點自由都沒有的話?那就不是享受,而是受罪了。”
“還是亞父知我。”沐秋凰嬉笑道。
“好了,閒話少續,先說正事。等正事處理完之後,你繼續釣你的魚,我也回去繼續擺弄我的棋局。”司徒不器看著沐秋凰,稱讚道:“你還別說,你上次送我那副貝殼所做的棋子,倒還真是讓人愛不釋手。”
“亞父喜歡便好。”沐秋微笑道。
“這次有兩件事需要你定奪。不過這兩件事倒都並非是什麼壞事。”司徒不器微笑道。
“哈哈!我就說今天是個好日子,果不其然,亞父一來就給我帶來了兩個好訊息。”沐秋凰滿臉愉悅道。
“嗯。”
司徒不器掏出一封書信遞給沐秋凰,開口說道:“雲鳩軍承受不住了,雲鳩侯想要求和。談白鳴不敢擅做決斷,所以飛鷹傳訊,附送而來的還有這封雲鳩侯的親筆書信。”
“預料之中之事。”沐秋凰微笑道:“他雲鳩整體實力本就不如我北虞。雲鳩軍更是近年無戰,他們的軍士多是訓練成軍,並未見血腥。論其作戰能力,又那是我北虞百戰之軍的對手?他們仗著人多,打打順風仗還行。眼下,我給談白鳴增兵十五萬,單以人數上,就與他們相持平。談白鳴掌兵五萬時,便能抵擋住他二十萬大軍不能前進一步。如今,掌兵二十萬,若是不能打的他求饒,才是怪事。更別說,他雲鳩的地理位置本就比不上我北虞。說不定現在,那些與他臨近的諸侯早已在背後開始捅刀子了。”
司徒不器讚賞地看了沐秋凰一眼,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不說,平津軍此時正在背後騷擾它雲鳩的邊境呢。雲鳩侯這次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是戰是和,完全由我們說了算。”
“那麼,亞父以為是該戰還是該合呢?”沐秋凰詢問道。
“我想先聽聽你的意見。”司徒不器說道。
沐秋凰沉思了一下道:“先前,雲鳩侯打錯了主意,他想趁著我北虞內亂自顧不暇,好趁火打劫。只是他沒想到,我能得先生之助,先生憑藉一人之力竟是兵不血刃的替我收服了瘋虎,使得我北虞躲過了內亂不堪的局面……而現在這個老狐狸,眼看勢頭不對,竟然又想求和,世上那有便宜的事情?更別說,我新繼位不久,若是這一戰不能打出北虞軍的威風,好好給他一個教訓的話,恐怕他還覺得我年幼可欺……若是其它諸侯也這樣認為的話,可就糟糕了。”
“那你的意思是主戰了?”司徒不器反問道。
“倒也不是。”沐秋凰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出頭的椽子先爛這個道理,我倒也還是懂得的。東徹侯的前車之鑑就擺在那裡。而眼下八大諸侯之間,雖彼此互有攻伐,卻還無一家敢公然滅了其餘一家。一戰滅了雲鳩,我北虞軍倒也是有這個實力,可是滅了之後呢?雖然我北虞軍整體實力要強於雲州,可若真是打這種死戰,雲鳩侯必然會不顧它其餘邊界,舉全軍之力與我北虞一戰。就算是三十頭牛羊殺起來也不容易,更何況還是三十萬大軍。那樣做的話,我北虞軍的實力必然也會有所損傷。而且雲鳩一旦被滅,我北虞便少了一座天然屏障,將不能夠再作壁上觀天下大勢,而會直接面對其它諸侯。而且……”
沐秋凰看了司徒不器一眼,繼續說道:“一年以前,南昭侯吳狂曾經秘密會見過我父親與西烈侯。他的意思是想成立一個聯盟,由我們三家聯合起來共同進退,先慢慢蠶食掉這其它幾家諸侯。只不過這事情,被我父親給拒絕了。而理由就是,這諸侯中央的小皇帝……”
沐秋凰沉思片刻後,繼續說道:“眼下有能力,憑藉一家之力滅其它一家的,並非只是有我北虞一家而已,南昭、西烈都有這個能力,可他兩家都沒有這樣做。雖說我北虞的地理位置確實要優於他們兩家。徹底吞下雲鳩的話,我北虞的整體實力也會獲得大增,整體而言是利大於弊。但我想他們可以坐視吞下雲鳩,卻不會給我時間來消化雲鳩。他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北虞作大,而無動於衷。因為,換作我,我也會是這種心理……”
“不錯,不錯。”司徒不器拍著自己的手掌,毫不掩飾自己讚賞,說道:“沐兄到真是生了一個好兒子,你說的句句在理,將局勢看的也很透徹。說白了,雲鳩現在就是我們嘴裡的一塊肥肉,我們想吞,什麼時候吞都可以。而因為我們的落在,別人也不敢打這塊肥肉的主意。所以,我們倒也不必急著一時半會。”
“亞父所言極是。”沐秋凰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