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芝庭左看雲騫右顧璃央:“看來你們關係還不錯,那我放心了。”
“沒有沒有”
“不是不是”
青璃央和雲騫紛紛否認,惹得翁芝庭又笑了一場。青璃央用青絹託著十幾枚形如珍珠,玄似黑玉的果子放在翁芝庭身側,又剝解起幾顆皮似龍鱗的青果。
翁芝庭看到案上剩下的幾類果品:“璃央,你不會把令尊的果圃摘了吧?”
“一半吧,好些都沒熟,我只把能吃的摘了,都在我鐲子裡。”青璃央笑靨(音頁)如花地在鐲上一撫,手上又多出了兩顆手掌大小,全身長滿虛刺的黃色果子,尤為奇異的是每根虛刺頂端還散發著瑩瑩光亮,猶如螢蟲一般。
翁芝庭眼皮跳了幾下:“星籠丹……內圃你也逛了?”
青璃央抿著櫻唇壞笑道:“爹爹太小氣,所以還留了一顆。我想好了,今天先把不好貯藏的吃了,然後我幫你運功煉化,等你精氣恢復,我們再一粒粒吸食星籠丹。”轉手收入星籠丹,拿起去皮的青果遞給翁芝庭。
翁芝庭平復著心境,便看到一隻比雲騫略矮的山猿呼呼跑了進來,不明白今日為何多了兩隻。但轉眼就拋之腦後,朝石案上的青果鱗皮飛跳而去。
然而手腳撲騰半天,一直浮在空中,近在咫尺的青皮偏偏夠不到。青璃央訓道:“你想死啊,蛇苔果的皮有毒,我都不敢瞎吃,嘴大沒腦子。”
人有人言,獸有獸語,但山猿似乎聽懂了一般,在空中蹬爬著想要遠離。青璃央散開法力,山猿噗地摔在地上,惶叫著跑到石室外,躲著牆壁偷看石案上的東西。
青璃央見它口涎直流,無奈喊道:“小吐嘍,你去裝些清水端過來。”
“啊?”雲騫一愣。
“清水,清水,水,透明的。會流的那種”,青璃央說得格外直白,彷彿當他的靈智還不如山猿。
翁芝庭滿臉笑意地接道:“方才你呆的那間石室有些石盆,是我為儲水刻的,應該還有一個沒用,松兄你一起幫幫忙。”
松兄是翁芝庭稱呼山猿的名號,它看翁芝庭指了指雲騫,雙手抱拳,隨後又比了一個大圓。如此兩次,很快便會意,一步一挪地走向另一間石室,回頭看雲騫還站在原地,長臂揮舞著示意他跟上。
雲騫眨了眨眼,竟還真跟了起來,嘴上說著:“這比二皮聰明多了,名字也很挺拔。”
不多時,松兄頂著一個兩臂寬的大石盆,一步步走了進來,雲騫挽著袖子在旁邊幫扶還是濺出了不少,等放在地上時,只剩了一半。
“力氣也比它大。”雲騫挑著拇指讚歎一句。
青璃央隨手一揮將石案上的青皮吹進了石盆。果皮遇水像浮萍般化開,很快在水面鋪了一層青綠。松兄如遇蛇般轉身跑開,還不忘照顧雲騫,拉著他跑到外面。
翁芝庭含了一枚果肉,起身找了頂斗笠,將綠浮抄走,取出水底的五片青嫩的果皮。雲騫和松兄各兩片,自己也含了一片:“有點苦,不過多含會便是甜的了,嚐嚐。”
松兄粗指點了點,放在鼻尖一聞,立時吞嚼了下去,看到雲騫手裡還剩下一片,迅速搶了到手裡,一併吞了。
雲騫品著嘴裡的苦澀,瞥眼看向意猶未盡的松兄:“就是脾氣不好。”
翁芝庭推了推松兄的長手,示意已經沒有了。但松兄又盼上了那些黑果,翁芝庭無奈看向璃央,想商量是不是可以讓他們吃兩枚。
青璃央似乎是故意氣雲騫,捏起兩顆丟給松兄:“還是松兄乖,給兩顆,回頭幫你推功,保你聰明上天。”
翁芝庭聳了聳肩,問雲騫:“今日天色已晚,此處又是百盤山帶最北的地方,你若無急事先在這裡住下,跟我說說這幾年的經歷。明日讓璃央送你回廬壽城可好?”
“前輩,我不回廬壽城,我出來是想尋找仙蹟,修習仙法。”雲騫鄭重回道。
“修仙”,翁芝庭語氣緩了緩:“為何?”
“氣不過”,雲騫回答得毫無遲疑。
“可是有人搶了你的珠佩和靈晶?”翁芝庭說得平和,但云騫聽得出前輩已然動怒,趕快解釋道:“沒有,只是沒能送到爹孃手裡。”
“跟我說說?”翁芝庭想要追問,雲騫抱拳道:“多謝前輩,此乃我自身之責,不能再麻煩您了。但晚輩確有一事相求。”
說著,雲騫雙膝一跪:“晚輩懵懂,本欲天下游尋,覓得出路,但心知機緣渺渺。您見多識廣,可否為晚輩指點迷津?”
翁芝庭心思浮沉,嘿然無語。
連一直不喜雲騫的青璃央也安靜下來。
翁芝庭靜靜回身,坐到青璃央身邊:“璃央,幫我查驗下雲騫的資質吧。”
“好啊”,青璃央將手中的果肉遞給他,摩拳擦掌地走近雲騫。翁芝庭追了一句:“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