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騫笑呵呵拾起靈晶跑往講館。
講館設於玉池諸峰最北,後面便是三門測試的玉照閣,是入門弟子都會來往的山陵。
每月會有築基弟子前來講法,由各峰輪值。除了修行之道,還會涉及擅長的術門。
之所以都講設得密集,是避免弟入門子閉門造車,誤入歧途。也可因材施教,為各峰輸選才能。即使測試未過,有一技之長,下山謀生時能多一條出路。翁芝庭曾言紫照山宗譽甚佳,可見一斑。
講館地闊百墨,十分地寬敞。雲騫到時已有不少弟子席地而坐,三五成群地談道論法。封太正在朝自己招手,雲騫小跑從懷裡掏出一瓶蘇谷丹遞給封太:“剛從龜七那敲的,虧得你訊息靈通。”
封太一愣:“什麼訊息?”
雲騫斂衫而坐:“誰喜歡誰的那個。”
封太仍舊不解:“可師兄把你半月的報酬給我做什麼?”
雲騫又從懷裡拿出了兩瓶蘇谷丹:“我揀葉子的時候留了不少樹脂,閒得沒事就做了幾顆花珀。正巧你跟我說了訊息,便賣給了龜七。”
封太吃驚地看著雲騫:“雲師兄,你還有這手藝。”
“之前做過幾天生意,知道點秘方。”雲騫得意地將蘇谷丹揣回懷裡,卻被封太一把抓住:“師兄,那咱們多弄一些,賣給師姐們如何,不比給龜七賺得多?”
“別別別,太嗆”,雲騫連連擺手:“玉池峰不讓放火,我只能在屋裡做。況且是假的,多了不值錢。”
封太不由得嘆道:“我的老天,師兄你好奸詐。”
雲騫卻笑道:“都是紫照山賞飯,不要都不行。平日講館都會有這麼多人嗎?”
“應該不是,有可能因為之前那次取消,所以都屯在這次了。”
正在二人竊竊私語之時,身旁再次來了一位女子,是同屬庚字舍的弟子,不過比他們早入門一年,名叫萬纓君,相貌不算出眾,但資質比二人要高出許多,已是六層境界,再過些日子怕是可以挑戰三門了。
“這裡有人嗎?”萬纓君輕聲詢問。
雲騫有些詫異,當日他回石舍時正遇萬纓君出門。由於很少能見到更字舍的弟子,雲騫便打了招呼,但她性情有些冷漠,只是點了點頭。後來雲騫在外面用火石取火時,萬纓君主動遞過來一根火折,隨後便回去了。算上今日,才聽到她說上第一句話。
雲騫和笑道:“這裡比較偏僻,就我們兩個,師姐隨意就行。”
萬纓君點點頭,斂衣坐在了稍遠的位置。雲騫在三人中算是善談的:“當日多謝師姐的火折,否則我得費不少功夫。只不過師姐一直修行,沒能及時歸還,等回去為師姐取來。”
“沒事”,萬纓君淡淡回道。
封太捅了捅雲騫:“誰啊?”
雲騫到現在還不知道名姓,也有些尷尬:“我叫雲騫,他叫封太,都是最近才入門的弟子,不知師姐貴姓。”
“萬纓君,一年前入門”,她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便靜靜看向講壇。
封太聽到萬姓,臉色一驚。
但云騫一直考慮怎麼緩解氣氛,並沒看到:“對了,萬師姐,之前我拾到過幾顆花珀,正好還剩了一顆,想送與師姐算作謝禮。”雲騫又拿出一顆花珀,拖遞給萬纓君。
萬纓君回首,抬玉指捻起花珀觀察了片刻,回了兩個字:“假的。”
“師姐英明”,雲騫憋得乾咳了幾下,無奈解釋道:“當日生火其實就是為了點這花珀,最後也只留下兩顆。”
“手藝很好”,萬纓君出其不意地誇讚後,竟收起了花珀。
“多謝師姐,呃……”,他忽然發現有些詞窮,扭頭詢問封太道:“還能說些什麼?”
封太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回道:“我認都不認識。不過師兄你說話小心些,她可姓萬。”
雲騫腹誹道:“我還姓雲呢,也沒見龜七對我小心。”
“來了來了……”
似是為了免去雲騫的尷尬,執講弟子正進到講院。只不過今日來了兩人,仔細看他們的屬佩,男子是一件青色卷水玉佩,女的是一枚彤雲玉佩。雲騫從未見過這種樣式的屬佩,跟封太詢問了一句。
封太回道:“卷水玉佩是滄流峰弟子。彤雲玉佩,則是穹霞峰的人。紫微峰是星圖的模樣,地文峰是把尺子,百象峰據傳是一枚符令,我也沒見過。”
“咱倆入門差不多啊,你咋這麼見多識廣?”
封太笑道:“當初在紫楓觀,觀主特意講過一些,免得我們闖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