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騫幾步跨進門內,扒著桌案問道:“誰說的?”
蔡季平向後靠了靠:“都這麼說。甚至有人見著苗前輩親切地拉著你的手,飛入了地文峰。”
“親切個拐啊!”
蔡季平卻來了興趣:“這事真有?”
“沒有,假的,胡說八道的。”雲騫心道:不用問,肯定是賈九荷傳出來的。
“師兄,有沒有能進煉器堂的事務,我想去一趟。”
“你也太狂了。煉器堂大半都是中等事務,你來不到兩個月就想進去,你以為你是……哦對,私生子。”誰字沒有說出口,蔡季平又想起了傳言:“之前有個扶火的事務,人被刷下來了,領不領?”
“領領,只要能進煉器堂就行。”雲騫懶得計較他的想法,跑到地文峰榜,當真有張黃楓葉寫著扶火,一把抓入手中。
蔡季平上下審視著雲騫:“行,能不能留下我還真想看看。”說著接過楓葉和屬佩,代錄了一遍:“玉池峰離地文峰走的話得大半天,一般會要求住上半個月,回去準備吧。”
雲騫搶過玉佩便衝出了門外。此一時彼一時,如今他多少摸到了修仙的門徑。若苗大錘聽到訊息,再錘自己一次事小,把他趕出紫照山可就真的冤枉了。
這一路,三階一蹦,兩階直跨,平道急倒腿,坑地大張胯。
急急忙忙,足足一炷香,雲騫實在跑不動,氣喘吁吁地躺在園圃旁邊,一邊休息,一邊仰天無語。
頭頂出現了一位女弟子的身影:“雲師弟,你躺在這做什麼?”
“啊,李師姐”,雲騫起身,發現李佩正搓著手泥看他,便詢問道:“這裡到地文峰還有多遠?”
“地文峰?還好遠呢,你去那做什麼?”
雲騫喘息著回道:“領了事務,急著趕過去。”
“這麼著急?我記得地文峰的事務都會留有期限的。”李佩並不知道雲騫領事務只為了過玉池峰的路檢,著急另有原因。
“生死攸關,不耽誤師姐忙了,我先走了。”雲騫深深吐了幾口氣,再次跑了起來。
李佩看著雲騫離去的身影:“看看那些世家弟子,都依靠著家裡的支援修行。雲師弟還真是個例外。哎,於我無關。”
紫照山岔路頗多,好在雲騫遇人便問,僅走了一次錯路便到了地文峰下。大半日的路程足足縮短了一個時辰。
執事的弟子只有一位,名叫龐黎,眼看著一名滿頭熱汗蒸騰的弟子撐石案問道:“賈久荷在哪?”這語氣,明顯是有關係之人,龐黎恭敬道:“現下在地七做功課,您找賈師兄何事?”
雲騫吃力地掏出了屬佩:“領了事務。”
“嗯?”龐黎滿臉疑惑問道:“師弟,你領的事務在提煉原料的普通地室,與地字房沒有關係的。”
雲騫累得發慌,只回了一個字:“對。”
“師弟可知晚輩直呼師長名姓是不合規矩的。”龐黎兩臂一抱,語氣頗有教訓的意思。
雲騫應付著點頭道:“師兄只管通傳一下,賈師兄知道的,不行王師兄和曾師兄也可以。”
龐黎見他不似扯謊,仔細思索了一陣:雲騫……對了,之前好像聽說過的。原來是本家來了,難怪如此驕橫。
“好,師弟且稍等片刻”,龐黎面上不再怠慢。拿出一個兩環的石盤轉了幾下,隨後低語了幾句。
片刻後,石盤亮起:“原來真的是雲師弟,請隨我來,賈師兄正在等你。”
“成”,雲騫錘著打晃的雙腿跟了上去。
甬道開闊,地面是霧石鋪建的,滋生著些許的野植,不過不顯得雜亂,反而有種親切的感覺。其後是拱堂,分出了不少門室,幾間石門敞開著,正有幾名弟子分揀著材料。
龐黎指著向下的旋道:“雲師弟,往下走左手那間是賈師兄所在,我就不送你過去了。下面有些悶熱,你稍微忍耐些。”
“多謝師兄。”雲騫反正跑了一頭汗,再多些也無所謂。幾圈之後,發現是道直行的地階,見不到端頭。牆上嵌著光石,將通道照的有些神秘。
下了一段後,通道更加靜謐,腳步聲也開始沙沙迴響起來。
“此道是我開,往下有我在,若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呀呀呔。”下方忽然出現唱戲一般的喝喊。
撲騰,雲騫沒站住,直接坐在了臺階上,又驚又氣道:“賈師兄,你嚇我一跳。”
賈九荷哈哈大笑:“老八膽子這麼小,一句話就能讓你栽地上。趕緊下來,我等你半天了。”
許是賈九荷的聲音打破了靜謐,雲騫再看向下面,覺得輕鬆了不少。拍了拍褲衫,很快發現一方平臺。左右兩道闊大的石門分寫著地七和地八。